哪裡還能安靜上課,底下的同學們都按捺不住八卦的心,被打的王天路拎著自己的東西走了,疑似打人的薛又偲什麼事都沒有的回到了教室。
語文老師向來嚴厲,大家都憋著焦急等下課。
下課就是上午的放學,語文老師一走出教室,大家甚至不急著離開而是喊了一聲‘操!’
“薛又偲,什麼情況啊?”
“王天路去哪裡了?”
“是你打的王天路嗎?”
薛又偲都沒回答,背著自己的書包走了,程上察覺出她好像不太高興。
下午來教室時程上才知道了事情具體情況,不是他知道的,是班裡總有人打聽到,一群人橫七豎八坐在後排聊著。
“知道上午站在咱們班門口的是誰嗎,薛又偲她爺爺。”
“報紙上看得見的人物,薛翰年!”
這個名字一出,有幾個人倒吸一口涼氣,但也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問道,“誰啊?”
程上側耳聽著,沒聽見什麼,他看過去,那群人放低了聲音做了個指了指天花板的手勢。
他不知道說了什麼,但是聽見他們喊了一聲:“牛啊。”
“這麼說王天路轉班是被薛又偲爺爺壓製的?”
“很有可能。”
“隻知道她爸牛逼,沒想到還有個牛逼的爺爺,真的是全家都牛。”
“咳!”有人咳嗽一聲,“薛又偲來了。”
薛又偲走進教室,談論聲戛然而止,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吃著,前後桌想問問她上午的事情,她隻是搖了搖頭不想說。
程上拇指揉搓著食指,心裡有些懊惱,他還是做事情衝動了些或者說做事不夠穩重,他不該對王天路說那句話,如果不說,王天路也不會怪罪到薛又偲頭上。
到底還是沒憋住。
薛又偲的心情一直不怎麼好,平時和同學嘻嘻哈哈的,這幾日一直很沉默,課間休息的時候就趴在桌子上。
班裡人都知道了她的家世,薛又偲爺爺的出現讓大家對她好奇又諂媚,薛又偲都興趣不大,像是蔫兒了的花骨朵。
程上看著也不好受。
班主任費老師把薛又偲喊出了教室,程上心裡一緊,難道是王天路那邊又有什麼事?
他趕緊跟了出去,兩人沒有走遠,就在教室不遠處的走廊上。
程上湊了過去假裝要去上廁所。
“咱們班也沒人出個節目,你要是不上,可真就什麼都沒有了,”費老師輕聲細語的,“薛又偲,不為了誰,為了班級榮耀,答應老師,嗯?”
薛又偲胳膊搭在圍欄上,說,“哦。”
還是興趣不高的樣子。
費老師笑了笑,“真棒,老師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幾天看你心情不好,是在為王天路的事情不高興嗎?”
薛又偲頓了頓,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轉班跟你沒什麼關係,”費老師安慰她,“他要是還像那天那樣激憤,就得轉學了。”
“跟他關係不太大。”薛又偲說,“算了,沒什麼,謝謝費老師操心,我回教室了。”
薛又偲轉身,程上低著頭從她身邊擦肩而過閃進了衛生間。
原來王天路轉班和薛又偲沒關係,程上總算是鬆了口氣,那麼薛又偲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高興呢。
程上想不明白,他想做些什麼讓薛又偲心情能好起來,也找不到頭緒。
費老師說的節目程上大概知道是什麼,最近學校裡最大的事兒就是元旦的文藝晚會,早在十二月初的時候費老師就在班級裡問大家有沒有什麼特長可以上台表演,全班五十多個人,沒有一個可以拿得出手的。
薛又偲要上台表演?表演什麼?
元旦晚會在周五的下午,地點是學校的大禮堂,程上到的時候禮堂裡已經做了很多人,隻有後排還剩著空位。
他坐了過去,這個位置很遠,舞台看過去離自己很小,上麵的人也是小小的一個。
程上全神貫注地看著,當報到薛又偲名字時,他眼睛微微發亮。
“高二四班薛又偲,琵琶曲《月兒高》。”
主持人下台,走上來一個穿著白色長裙抱著琵琶的人,程上坐直了身體,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沒穿校服的薛又偲。
薛又偲頭發沒紮散下來的,一襲到小腿的白色長裙,奈何離舞台太遠,程上隻能看見這麼多,看不見薛又偲的臉。
她坐在椅子上,手指撫過琵琶,聲音從音響裡傳出來,響徹整個禮堂。
程上不太懂這些曲子,也沒聽過,隻知道很好聽,他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更多,但這點距離也沒能改變什麼。
台上的薛又偲很小一點。
幾分鐘的曲子很快就彈奏完,台上響起掌聲的時候程上覺得時間眨眼就沒了,他還沒聽夠看夠。
“好聽!”身邊的男生個個很激動,“真他媽漂亮啊。”
程上這才瞥到左前方有人拿著攝像機拍照,小小的取景框裡,是清晰的薛又偲。
散下頭發的她明豔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