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文藝晚會之後，薛又偲在學校裡出名了起來，經常會有主動找薛又偲搭訕的男男女女。

女生搭訕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想認識薛又偲想做個朋友，男生們的目的就沒有那麼單純了，十個裡有十個都是喜歡 。

薛又偲對男女態度倒是出奇的一致，就是全都拒絕，不管是想和她做朋友的女生，還是追求她的男生，統一拒絕。

班裡和她關係最後的是她的同桌楊靈，楊靈好奇問道，“你最近是怎麼了，感覺像是變了個人。”

“沒什麼，”薛又偲趴在桌子上打著哈欠，“懶得去應付，煩。”

“那你不會煩我吧？”楊靈湊到她邊上。

薛又偲伸手推了推她，“你吃什麼了。”

“什麼？”楊靈哈了口氣，自己皺了眉，“中午吃的蒜。”

“彆湊我太近。”薛又偲轉過臉衝著另一邊。

這會兒教室人不多，視線還算空曠，薛又偲看見自己左後方有人盯著自己，她坐直了身體往後看過去。

後排的人又沒有誰在看著她，方才那股視線好像是從最後麵過來的，現在自己看過去，每個人都很正常，找不到目標。

也許是自己看錯了，薛又偲繼續趴在桌子上。

程上盯著自己眼前的課題，瞧瞧抬起眼，薛又偲已經沒往這邊看過來了，他自己也很不喜歡自己這幅樣子。

偷偷摸摸地看著，但他又隻能這麼偷偷摸摸地看著。

馬上要放寒假，他舍不得，能多看就多看一會兒。

這麼魂不守舍的結果是導致他的成績下降了，期末考試的成績比期中考試還要落下幾個名次。

成績下來之後就是寒假，程上依舊是跟著薛又偲坐地鐵暗送她回家之後自己才回家，老媽對於他的成績並不在意，他考多少老媽都無所謂。

也許是老媽自己沒上過學，隻要他還在讀書老媽就是開心的，考多少不在老媽的要求之內。

程上不滿意，薛又偲的成績還算不錯，他知道，要想不偷偷摸摸地看著薛又偲，就得想辦法和她站在同一條線上。

整個寒假裡，程上都在認真學習，沒有薛又偲在自己麵前，他注意力很容易集中，時間一眨眼便過。

程上還沒感受到新年的熱鬨這個寒假便滑了過去，開學前一天是正月十五，也是老媽慣例給外公外婆上墳的日子，他們起了個早坐班車回鄉下。

外公外婆葬在山上，昨天下了雪，山路潮濕不好走，他攙扶著老媽沿著泥路往上走。

他和老媽都是是在這邊長大的，村子裡空氣好，但程上不喜歡這裡，如果不是放心不下老媽自己一個人，他是不會踏足這裡半步。

人人有鄉愁，他沒有。

外公外婆的墓是緊挨著的，立墓的時間已經很久了，老媽還小的時候兩人就沒了，墓碑上刻著的字兒也已經在時間摩擦下看不太清楚。

老媽圍著墓碑拔草，程上想要去幫她，老媽總是不讓，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初中他們搬去縣城現在又搬到市裡後一年也隻能回來一次，墓邊的野草長得挺旺盛的，老媽乾活利索，程上蹲在墓前燒紙，耳邊是燃燒的嘎吱聲。

“嗬嗬，我就知道你們今天會回來。”

頭頂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程上還未抬頭立馬站了起來衝到老媽麵前將她擋在身後，老媽也因為他的出現瑟瑟發抖，程上眼睛死死盯著突然出現的程國軍。

程國軍是從山的另一邊繞過來的，他穿著沾滿泥土軍綠色的勞作鞋，一件灰色夾克衫和一條灰蒙蒙的褲子，邋裡邋遢的頭發讓人作惡。

和他的人一樣讓人惡心。

程國軍走到墓前，蹲下來撥弄了一下燒成一團的紙錢，“買了不少啊，怎麼，在外麵掙不少？”

沒有人搭理他，老媽已經嚇的不敢動，程上轉過身抱著老媽，在她耳邊小說道，“你從南邊下山，在山下等我。”

老媽仰著頭看他，對著他搖頭。

“一個啞巴，一個學生，怎麼賺的錢，”程國軍對著地上吐了口痰，說，“也是，李秀蘭長得還行，伺候男人估計能賺…唔！”

他話沒說完，胸口被程上一腳踹過，程國軍往後仰倒來了半個後空翻最後倒在地上。

“小畜生！”程國軍捂著胸口要起來，程上抬起腳對著他的臉頰又踹了過去。

“啊！”老媽發出嘶啞的尖叫聲。

程上踩住程國軍的胸口，對著老媽說，“媽，你先下去！”

老媽慌亂、害怕，想跑又不敢留程上一個人在這裡，程上說，“他現在根本打不過我的，媽，你快走，不要讓我誤傷。”

老媽抖著手，拿上地上的布包轉身跑下山。

“小畜生，”程國軍說，“你敢打老子！”

程上一拳頭揮在他嘴巴上，這一拳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程國軍瞬間嗷了一聲。

“從我可以打得過你的那天開始，”程上一腳踩著他的胸口，半蹲著看著他，“我就想打死你，我們離開這裡不是怕你，是饒了你，我不想真的打死你而汙了我的人生，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