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鬼啊。”艄公膽戰心驚地拿起船槳,手忙腳亂地劃了起來。完了完了,那兩人一定是祖奶奶的祖奶奶的祖奶奶說的什麼蘆花蕩精魅化著的人形,專門趁人不備要勾人魂兒拉人下水的。
水上謀生了大半輩子的艄公,手抖得硬是控製不了小舟的前進方向。
謝箐可不知自己無意間被人當了妖魔精怪,在展昭手掌壓下去的前一刻,她就立馬將展昭掛得更緊,還吼了聲:“展大人,你要抱住我啊,千萬彆把我掉了啊。”
沒等她喊完,就感覺到身下一股巨力,將兩人彈飛了出去,那感覺怎麼說呢。挺像被發射的炮彈。
“啊。”一聲尖叫劃破長空,驚起蘆花蕩裡水鳥無數。
展昭微微側了側頭,讓被震得嗡嗡響的耳膜離謝箐儘量遠一點,雙手卻將她抱緊了點。
幾秒鐘後,兩人落在了蘆花蕩裡一處水上木樁上,沒等兩人歇口氣,足下巨力再起,兩人又被重新發射了出去。
“啊,怎麼還有啊。”謝箐又一聲尖叫,將頭死死埋在展昭胸前,“展大人,抱緊我啊,千萬不要把我弄掉了啊。”
展昭眉梢抖了抖,再次偏了偏頭,不過卻將她抱得更緊了。
當第三次被發射的時候,展昭提前開口:“有我在,死不了。”
他怕她再叫幾次,他耳朵就得聾了。
“啊......”謝箐的尖叫照舊,比頭兩次還高亢。
展昭再次偏頭:“......”
這家夥為啥就這麼膽小啊。怎麼還不如秦香蓮一個女子。很多時候,他是真的很難把這小子當男人看啊。
就這樣,兩人連續被發射了五六個回合,才終於降落在了距離岸邊不遠的一個木棧台上。棧台前方,連接著一座水上木橋,橋的儘頭,一座精雕細刻的木門矗立。
見那木門匾府上,龍飛鳳舞地寫著“陷空島”幾個字,一看那字體透露出的張揚肆意囂張氣質,就知出自白玉堂之手。
“啊,白玉堂,我要對你先J後殺!”謝箐忿忿地吼完,頭一垂,靠在展昭胸上,渾身像被泄去所有力氣。
在湖心亭的時候,她一看那機關的手法,就知道是白玉堂乾的啊,因為,她第一次去白玉堂家的時候,那家夥獻寶一樣給她欣賞過縮小版的這個機關。
當時,她三兩下破了這個機關後,白玉堂一臉興奮地介紹說這是蹺蹺板,還說有機會要帶她去陷空島玩巨大版,保證刺激好玩。
聽到謝箐喊的先J後殺幾個字後,展昭唇角扯了扯,眼神古怪地看著她。
大概是剛才刺激過渡,謝箐舒舒服服掛在展昭身上,一時忘記了下來。
“咳咳。”展昭輕咳兩聲,“謝青,可以下來了。”
“啊!”謝箐這才回神,一下從展昭身上跳了下來,“咳咳,不好意思,忘記了。”
“我看你掛得挺舒服的。”展昭往前就走,眉眼之間隱隱帶笑。
謝箐臉色一赧,本能還嘴:“硬邦邦的,有啥好舒服的。”
展昭腳步一頓,不知想到了什麼,臉皮微微發燙。
“哎哎,展大人你怎麼又走那麼快,等等我啊。”謝箐莫名其妙地看著展昭那“快走瘋”又犯病了,開始自我檢討是不是哪裡惹展昭生氣了。
檢討了半天的謝箐,不認為自己做了啥值得展昭生氣的事,隻好自己嘀嘀咕咕:“不就說了你一句硬......”
說到一半,謝箐突然捂嘴。
完了,展大人一定是想起今日晨間的飛鳥展翅了。
本來已經被她努力忘掉的畫麵,又開始在腦海裡循環播放,飛鳥展翅,飛鳥展翅,嗚嗚嗚,嗚嗚嗚。
謝箐頭一垂,自動落在展昭身後兩米距離。
感覺到她越走越慢,展昭無奈地停了下來:“謝青,莫要亂想。”
謝箐連連擺手:“啊不,展大人,我真的沒亂想,我真的沒想那飛鳥展翅。”
說完,一捂嘴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展昭身子晃了晃,似乎咬了咬後牙槽,半響才道:“謝青!你給我忘記那件事!”
天知道他今日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設才淡定下來的啊,這家夥怎麼又提。
謝箐立馬舉手:“屬下一定努力忘掉,一定不讓它在腦海裡循環。”
展昭身子又晃了晃,額頭差點跳出青筋,再不理他。
因為展昭來過陷空島,所以並不需要人引路,直接帶著謝青往盧家莊而去。
一路上,謝箐也覺得自己理虧,開始主動給展昭說話。
“展大人,那蹺蹺板的機關我在白五爺那裡見過,所以一看就明白了。”
“原來你不僅懂陣法,還懂機關之術?”展昭放慢腳步,這個小子,總是在刷新他對他的感觀。
“還行。”謝箐不以為然。
“難怪白玉堂把你當寶。”展昭都沒留意到自己的語氣酸酸的。
“那是當然,我家白五爺最寵我了。”謝箐眸底不自覺流露出暖暖的笑,“我也最喜歡我家白五爺了。”
展昭停下,看她幾眼,轉身就走。
“哎哎,展大人呢,等等我啊。”謝箐一溜小跑,“腿短,跟不上啊。”
展大人今日究竟怎麼了,老是動不動就“快走瘋”啊。
“跟不上就跑。”展昭越走越快,不是剛才還在喊要對白玉堂先奸後殺嗎,就這細胳膊細腿兒,怎麼J怎麼殺?
謝箐愕然地看著突然不溫潤的展昭,啊,展大人怎麼還陰晴不定起來了啊。
兩人沒多久就到了盧家莊。
“展大人,小謝青,你們可算來了。”蔣平和徐慶從莊內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