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誰啊?”謝箐和白玉堂同時開口。
展昭深呼吸:“展昭。”
謝箐瞥瞥嘴,白玉堂聳聳肩,同時做了個看白癡的表情。
“切,這哪裡跑來的小白臉還敢冒充展大人。”謝箐仰頭又是一杯。
“呸,我家那隻貓,小爺會認不出來?”白玉堂也是一杯。
展昭:“......”
謝箐見這人不走,滿臉鄙夷道:“小子,你撒謊也不會。我家展大人相親去了,才沒空來這裡。”
展昭脊背一僵。這小子在胡說八道什麼。
白玉堂立馬跟進:“對,和那個丁兆蘭相親去了。”
展昭僵了的脊背晃了一晃。這隻也在胡說八道什麼。
謝箐一巴掌拍到白玉堂頭上:“你個憨憨兒,是和丁月華相親去了。官配,官配曉得不?”
白玉堂疑惑道:“啥是官配?”
展昭眸底也帶著困惑。
謝箐不回答,一下垂頭:“小白,展昭不要我們了,他要結婚去了。”
白玉堂怒道:“娶了媳婦忘了......兄弟。”
展昭腦仁突突亂跳,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嗚嗚嗚,展大人再也不會給我送銀子了。”謝箐滿眼委屈,“以後他家的銀子都要被老婆管得死死的,每個月隻給展大人發一文零花錢。”
展昭:“......”
“放心,展昭不給你送,小爺給你送。小爺養你。”白玉堂從衣袋內掏出一張銀票,啪地拍在謝箐胸上,“給,小爺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謝箐一下捂胸:“痛。”
看著眼前兩隻實在是醉得無藥可救,展昭再次深呼吸,走過去拉起謝箐:“都不許喝了,全都跟我回去。”
謝箐盯著他看了一會,嘻嘻笑道:“你誰呀。”
展昭忍住要暴走的衝動,咬牙道:“展昭!”
“不像啊。”謝箐撈起展昭下巴,“雖然和展大人一樣好看,可展大人從來不吼我們。快說,你究竟是誰?”
展昭額頭差點爆出青筋,再次深呼吸,狠狠閉眼:“包大人。”
謝箐突然一個激靈,立馬蔫了:“包,包,包大人。完了完了,開封府不準喝酒的,要扣俸祿的。”
一向穩重的展昭,硬生生翻了個白眼。
正和公孫策偷偷喝酒打牌的包拯,忽然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懶得和這兩隻醉鬼胡扯,展昭直接一手一個,攬住就走。
“我不要走,我還要喝。”謝箐使勁扯了展昭左臉頰一下,“你誰啊,長這麼白,敢冒充包大人,包大人那可是坨黑煤炭,漂亮的黑煤炭。”
開封府的包拯,又打了個噴嚏。
展昭嘶了一聲。
要命,他怎麼忘了這家夥會掐人的毛病。
“小爺也不要走。”白玉堂很對稱地扯了扯展昭右邊臉頰,“這小白臉額頭上沒月亮,也敢冒充,包大人那可是月亮上的黑仙女下凡。”
包拯再次打了個噴嚏。
展昭再嘶了一聲,太陽穴撲撲亂跳。
“唔,小白,忽然發現他長得好像我們家展大人。”謝箐將展昭的臉掰來掰去地看,“真的好像啊。”
展昭:“......”
白玉堂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將頭在展昭身上使勁嗅了嗅,點頭:“和展昭一樣香,露水的味道。”
謝箐使勁在展昭胸前嗅了嗅:“嗯嗯嗯,清晨林間的第一滴露,聞到就無比安心的那種。”
被這兩隻拱來拱去,展昭突然就有些生無可戀。
“嗚嗚嗚,展大人不要我們了,他去相親去了。”謝箐頭一垂,埋在展昭胸前,“他說過我哭了會借胸給我的,嗚嗚嗚,展大人去相親了。”
白玉堂?白玉堂沒回答,好像快睡著了。
展昭麵帶古怪地看著謝箐,半響,聲音略啞:“你不想你家展大人去相親?”
謝箐使勁點頭:“不想。”
“為什麼?”展昭黑漆漆的眼眸盯著她。
謝箐沒立即回答。
展昭忽然就有些緊張起來。
“展大人是我的,我不要彆人搶。”謝箐扯起展昭衣服就開始擦臉,一如既往地輕車熟路。
白玉堂身子一滑,就要摔倒,展昭一把攬住他,視線卻如凝固在謝箐身上,眸光浮浮沉沉,變幻不定。
良久,展昭輕歎一聲,將她腦袋一揉,低聲道:“好,不去,永遠不去。”
前兩日,當丁兆惠丁兆蘭借遊覽之名非要他帶丁月華四處走走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丁家兄弟所想。
本想推脫,可最終卻應了下來。
一是因他和丁氏兄弟素有交情,於情於理,推脫都不太厚道。
二是......因為謝青。
從陷空島蓮花渦裡開始,他就漸漸發現自己似乎不知不覺之中,總是被她牽動所有的情緒。他甚至,在看到她和白玉堂一起時候,會嫉妒,會煩躁不安,會....
在找了各種理由試圖說服自己對他並無異常後,卻發現都是自欺欺人。於是,他開始陷入惶恐,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斷袖。
本來在陷空島時,他曾嚴重懷疑她女扮男裝,可回開封府後,再次查了她的官府文書等信息,卻都證明他的猜測可能是錯的。
在懷疑和否定之間,他反複煎熬著,卻又忍不住靠近她。於是,他故意縱容她,從不違反開封府紀律的他,破天荒地天天陪她打牌,就為了故意輸銀子給她。
一向循規蹈矩公事公辦的他,也第一次做了違背原則的事。他不僅讓黃捕頭給她保留單獨的廂房,還把那動不動就想抱她的金勝給調了組。
在無數次糾結後,他想,他也許真的該找個媳婦兒了。
剛好,丁月華來,丁兆惠有意撮合。
他想,去試試吧,有了正常的男女情感,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可是,現實再一次打臉。
他發現一切都是徒勞,他對長相算得上很漂亮,性格也很不錯的丁月華,壓根產生不了任何特殊的感覺。反而是,腦子裡時不時會冒出這個家夥的樣子。
今日,他送丁月華回去後,本打算想想怎麼開口,才能既讓丁月華不傷自尊,又能妥善拒絕。隻是,剛回開封府,這酒樓小二就找來了。
......
很久沒聽到謝箐回應,展昭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也睡著了,不過雙手還死死扯住他胸前衣服。
展昭長吐了口氣,將她一攬,拉扯著兩人,下了二樓。
樓下掌櫃目瞪口呆地看著展昭一手撈一個,老臉狠狠扯了扯,上前問道:“展大人,要不要幫忙?”
展昭低頭瞅了瞅把自己抓得緊緊的謝箐,再看看醉酒了從不讓其他人碰的那隻耗子,搖了搖頭。不過卻有些發愁,這裡距離開封府也不近,他若就這樣拉扯著兩隻回去,估計明日就得傳遍汴梁的大街小巷。
還是掌櫃的腦子靈光,一拍腦袋,讓小二去把廚房買菜用的超大“購物車”給推了出來。
這玩意兒,還是小謝捕快賣給他的。
當第一次看見謝小捕快和陳雨推著這玩意兒出來時,他就惦記上了,可惜的是,開封府獨版,沒得賣。
後來他對陳雨又請吃飯又塞銀子後,陳雨才答應幫他問問謝箐。有了陳雨那關係,謝小捕快勉為其難地做了兩輛賣給他。
這不,排上用場了。
看了看那超大購物車,展昭覺得可行。謝過掌櫃後,將謝箐白玉堂往購物車裡一放,還向掌櫃討要了兩張小毯子蓋上。
展昭一身輕鬆地推著兩個購物車出了門,左手謝箐,右手白玉堂。對於武功高強的他,單手推車,輕而易舉。
然而......展昭很快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