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外,白玉堂耐人尋味地看著展昭:“展貓貓,你好像有點坐立不安哦。怎麼,想去放水?”
展昭一臉無奈地瞟了眼他,憋了句:“莫鬨。”
白玉堂一挑眉,笑得挺得意的。
半響,謝箐終於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正想再調戲調戲展昭的白玉堂,手裡的折扇一下掉在地上。
展昭一抬眸,呼吸微微一滯,心裡一慌,也把茶盞打翻在桌上。
因為是婢女的定位,謝箐的衣裙並不如白玉堂那麼濃重,頭飾發髻也簡單很多。
簡簡單單的一身鵝黃色的衣裙,簡單的雙頭發髻,發髻之上用最簡單的飄帶纏繞,卻把她那古靈精怪俏麗靈動的氣質完美地釋放了出來。
讓人眼前狠狠一亮。
和白玉堂那種傾國傾城嫵媚眾生的形象不同,眼前的女子俏麗得移不開眼,一雙狐狸眼顧盼之間,全是獨屬於少女的輕靈嬌俏。
不是狐狸精,也沒有白玉堂那風情萬種,卻一下把白玉堂和展昭給勾了魂。
展昭眸光一瞬不移地盯著她,眸光漸深。
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再一次洶湧。
眼前的她,和白玉堂女裝給他的感覺有很奇妙的不同,白玉堂女裝確實很美,比他見過的任何女子都美,雖被驚豔到,可他內心總體是平靜的。
被白玉堂一翻故意的調戲,雖有一瞬間的恍惚,卻也明明白白知道,這隻是個比女子還美的男子,並不會真的產生其它想法。
可謝箐一出現,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少女。
在看到她女裝出現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又不受控製地亂跳,就像每一次被她有意無意撩拔時那樣。
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和看到女裝白玉堂時的感受迥然不同。
去陷空島前,他隻是偶爾會產生他是女子的錯覺,可從陷空島回來後,她的一舉一動,他總無意識地把她當女子。
可當再次查了她的信息後,他就反複在自己是否是斷袖的問題上煎熬。
從懷疑自己是斷袖,到懷疑自己隻對她一個人斷袖,到無奈承認自己對她確實有非分之想。
可心底,總有隱隱的不甘,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今日,當身著女裝的她一出現,那被他壓下去的懷疑又開始叫囂著充斥了整個腦子。
那是一種奇妙的直覺。
如果白玉堂沒有著女裝,他也許還不那麼肯定。可當和他關係最近甚至偶爾也讓他恍惚一瞬的白玉堂也著了女裝後,那種一直讓他迷惑不解的問題,突然就豁然開朗。
看著眼前巧笑倩兮的她,展昭心跳如鼓,他覺得,他的直覺應該沒錯。
如果錯了,那他……就接受自己被她掰彎了的事實吧。
其實,當公孫策提出這個建議時候,他毫不猶豫就同意了。他想,也許他潛意識裡,也想看一看她的女裝。
在展昭心潮起伏的時候,白玉堂也好不到那裡去。
“小謝青,”白玉堂突然一捂臉,“哥哥好像要被你掰彎了。”
和這個家夥相處久了,他們都學會了她的怪言怪語。比如,掰彎,掰直。
謝箐心裡一個咯噔,完了,他們不會看出來了吧。不行,趕緊挽救。
這個時候,越表現得忌諱莫深越不打自招。所以……
謝箐突然湊近白玉堂,也學他一個wink,眼神勾勾搭搭:“五爺,你完了。”
展昭突然一下拉開謝箐,語氣有些懊惱:“時辰不早了,收拾收拾,該出發了。”
謝箐這才收起調笑,幫著艾虎收東西。不過,看著展昭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又想逗他了。
謝箐一邊收東西,一邊對展昭道:“展大人,看鏡子。”
展昭一怔,下意識地看向謝箐麵前的銅鏡。裡麵,男子高大俊美,穩重溫潤,女子小巧玲瓏,古靈精怪,倒真是很般配。
謝箐歪歪頭,故意靠近展昭,揶揄道:“展大人,咋倆是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謝箐以為展昭會貓耳朵一紅,哪知展昭還真認真地看了很久,低笑一聲:“你說得都對。”
謝箐笑容僵在臉上,臥槽,展大人果真學壞了。
白玉堂目光從她身上掠過,又從展昭身上掠過,垂了眼,端起了空茶杯。
“五爺,你又喝空茶杯。”艾虎一把搶過,“艾虎幫你倒水。”
倒完水的艾虎,瞅瞅美貌白玉堂,再瞅瞅嬌俏小婢女,忽然又有了講鬼故事的衝動。
“從前,有個衙內,他取了兩個老婆......”
“閉嘴!”
展昭白玉堂謝箐同時開口。
艾虎嚇得一個哆嗦。
從客棧出來,這一次沒再騎馬,而是雇了輛馬車。沒辦法,得配合喬裝打扮後的身份。
一路上都遇到三三兩兩的附近災民拖家帶口往陳州而去。
四人在午膳前終於到達陳州的德勝門前。此刻,城門前已排起了長隊,很多老百姓等著進城。
和汴梁一樣,有專門的城門守軍檢查路引,盤查任何可疑人士。
沒多久,就輪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