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宋凜的屍身不翼而飛，四人都呆了呆。

“怎麼會不見了？”艾虎急得到處翻看那些護衛的屍身，妄圖找出不翼而飛的宋凜。

謝箐有些茫然地看著艾虎，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想起來要去看宋凜，還一副急得不行的樣子。

展昭一把拉住艾虎：“你究竟在找什麼？”

“展大人。”艾虎抓住他，“請問皇城司究竟有幾個指揮使？”

展昭：“四個，但我隻見過宋凜。”

艾虎一拍腦袋：“不對！展大人。”

“的確隻有四個，分彆是宋正，宋氣，宋凜，宋然。”展昭以為艾虎說指揮使有四個不對。

“不是，”艾虎一急，“我是說，茉花村地下洞穴裡那位指揮使，哦，就是掉了腰牌那個，不是宋凜！”

展昭微微一怔，眉頭漸漸蹙起。

從艾虎將那皇城司指揮使腰牌交給他們開始，他們就一直在懷疑嬰兒失蹤案以及神仙膏幕後真正黑手是皇城司指揮使以及背後隱藏得更深的人。

而今日，在這裡見到宋凜時，他們確實以為那塊腰牌就是宋凜的。至於幕後人，則因為宋凜的原因，似乎在指向襄陽王。

可他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

“為什麼？”一直沒出聲的白玉堂劍眉緊蹙，“為何說不是宋凜？”

艾虎道：“因為茉花村地下洞穴裡，我見到的那位疑似指揮使，左手有六個指頭。可宋凜，他沒有！”

他一開始也沒想起這事，故而在聽到展昭說宋凜是皇城司指揮使時，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什麼。直到他看到王胖胖隻有四個指頭，才一下激發了記憶，想起地洞裡看到的黑袍人有六個指頭。

所以，宋凜不是曾經出現在茉花村地下洞穴那位指揮使。

展昭霍然抬眸。

那腰牌證明了去茉花村地下洞穴的黑袍人一定是某位皇城司指揮使，至於究竟是哪位，不確定。今日，艾虎則證明了地下洞穴那位和今日出現的這位，不是同一人。

也就是，可能出現兩位皇城司指揮使參與了這些事情。

艾虎覺得今日出現的不是宋凜，是因為他覺得幕後指揮使應該是同一個人，對於這點，他持保留意見。

不過，如果皇城司真的同時有兩位指揮使參與到這事裡麵來，那就說明，茉花村和蓬萊穀的真正幕後人，不會是襄陽王，而是......當今聖上。

因為皇城司指揮使是皇帝的絕對心腹，出現宋凜背叛一事，已是破天荒了，絕無可能再出現第二個同樣的情況。

至於今日出現的這個究竟是不是宋凜？展昭漸漸蹙了眉，當想起土樓做飯大娘那些話時，一道突如其來的靈光一下劈開纏繞了腦子很久的迷霧。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在展昭思考幕後人應該是襄陽王還是宮裡那位時，白玉堂想的卻是：今日的宋凜究竟是誰？

“小艾虎，你剛才說什麼？”白玉堂眯了眯眼。

艾虎：“我說他不是宋凜。”

白玉堂畫影一下擊在地上，懊惱地道：“沒錯，他確實不是宋凜，因為他是......黑妖狐智化！”

他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了。

首先，根據艾虎所說，茉花村地下洞穴裡那位皇城司指揮使，每次去洞裡見智化，都是戴著麵具，全身籠罩在黑色大袍裡，根本不讓任何人知道他是誰。

這說明他很怕暴露身份。

可今日的“宋凜”，卻主動以“真麵目”示人，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無論宋凜是否投靠了襄陽王，都沒有理由自暴身份，這不僅對自身不利，還可能暴露牽連背後的主子。

其次，剛才宋凜擺的那十絕軍陣，根本不是一個皇城司指揮使可以擺出來的，這涉及到相當高超的機關陣法技能。可他從未聽說指揮使有會奇門的。

反而是茉花村地下洞穴裡，那智化設計的各種機關精妙絕倫。

而智化，恰恰是以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術名震江湖的。至於他後麵為何機關陣法技能突飛猛進，倒一直是個謎。

土樓裡那大娘也說過，戴黑狐狸麵具的人，才是蓬萊穀的老大。

所有情況相結合，答案呼之欲出。

智化，黑妖狐智化！

隻有他，滿足所有的條件。隻有他，能解釋所有的不合理。

在白玉堂說出智化的名字後，展昭也同時想通了這點。

“沒錯，他是智化。”展昭緩緩吐出一口氣，“黑妖狐，果然名不虛傳。”

竟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再一次跑掉。

艾虎兩眼開始呆滯：“智，智化？”

那個在茉花村地下洞穴裡的老大？不過，那智化雖然是個壞人，可恨得緊，可在地下洞穴裡，對他好像還挺照顧的。

謝箐稍加思索，也很快明白過來，再次對智化佩服不已。原著裡的黑妖狐，果然還是那個黑妖狐。

隻是，原著裡的智化，亦正亦邪。

這裡的智化，到目前，似乎一直是反派。

謝箐深吸一口氣，既然排除了宋凜，那麼，這蓬萊穀幕後人，倒不一定是襄陽王了。不知怎的，忽然就鬆了一口氣。襄陽王怎麼說也是她這個臥底的高度疑似幕後老板，要真是蓬萊穀的幕後人，那倒真有點棘手了。

不過，幕後人既然讓她把開封府人往陳州引，就說明襄陽王不太可能是蓬萊穀的幕後人。畢竟，誰會引彆人來查自己的大秘密呢？

搞清楚了宋凜這事，幾人也不敢再耽擱，迅速商議了下如何處理蓬萊穀的事。

所有的土樓都看過了，每一個地方也檢查過了，確認這裡的所有護衛都已服毒自儘。如今，穀裡隻剩下了一群被迫喝藥的災民，一群處於變身狀態的災民，一群已成為初級白毛怪的東西，以及所有的廚房乾活人員。

他們隻有四人，是不可能立即將這些災民給帶出去的。被困天然陣法林幾日，也不知包大人他們進了陳州沒，情況究竟如何，屬實不能輕舉妄動。

對於那些白毛怪，和變身中的災民，這個更是要慎重，恐怕必須得請韓彰幫忙才知道怎麼處理。也不知這些災民被迫喝了那麼多藥，對身體的影響究竟到了什麼程度，是否還有機會恢複正常。

幾人反複斟酌多方考慮後，決定隻帶最先去的那座土樓第三層的災民出去。其他的，則維持原狀，因其他座土樓的人，除了廚房乾活的，並無人知道他們去過。

當然，那些藥湯是不能再給他們吃了。

關於為何會帶一部分災民出去？展昭考慮的是，萬一他們離開後，對方又來了後手，那麼至少帶出了一部分人證。

做好決定後，幾人就將所有土樓的廚房人員集中到一起，給他們擺明厲害關係，並承諾一定會很快回來解救他們。一開始也有些擔心不配合，好在有周小三挺身而出，那些廚房大娘大伯倒很快就相信了他們，也願意配合。

離開前，白玉堂去廚房把那些給“白毛怪”熬湯藥的藥材取了兩小包帶走。這些東西，帶回去找韓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