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箐第一次失眠,翻來覆去,一直在思考這個喜歡的問題。以前一直沒注意過,經小白一提醒,她發現她對展昭好像確實和對小白有點點不一樣。
比如,丁月華來那次,她心裡確實有那麼點點不舒服,挺嫉妒的,挺酸溜溜的。不過當時認為是怕展大人有了老婆就重色輕友,不再有空陪她打牌陪她玩了。也怕他有了老婆就再也不願護著她了。
總之,當時的感覺,很不爽,還有點點難過。
如今想來,也許就是小白說的占有欲和吃醋?
至於什麼衝動,那倒好像沒有。隻知道和展昭偶爾比較親近的接觸,她完全不會反感,甚至還挺喜歡的。
至於小白,這個她倒是很清楚,確實隻把他當好兄弟,最好最好的兄弟,可以拿命去護的兄弟。
謝箐懊惱地將被子一蒙頭。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哥哥一定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她答案。哥哥從來都是她人生路上的導師。
因為睡不著,搞得第二天睡過了頭,錯過了早班巡街,隻得去給黃捕頭認錯,請求參加晚上的巡街。
黃捕頭倒沒說啥,同意了她的請求。
“謝青,瞧你兩個黑眼圈,昨晚乾啥去了?”黃捕頭有些好笑地看著她。
謝青瞅了瞅黃捕頭,忽然壓低聲音:“頭兒,問你個問題啊。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黃捕頭是過來人,肯定知道。
黃捕頭怔了怔,隨即笑了:“怎麼,你看上哪家姑娘了?不是,你該不會連自己喜不喜歡人家都不清楚吧。”
謝箐輕咳兩聲:“咳咳,我幫展大人問的。”
黃捕頭愣了下,脫口而出:“展大人不是喜歡你和小白嗎?”
謝箐:“......”
算了,她還是自己悟吧。黃捕頭多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婚的,問了也白問。
見謝箐轉身就走,黃捕頭不好意思地揉揉頭,喊住她:“哎,喜歡啊,喜歡就是想和她慢慢老,哪怕老得白發蒼蒼,還是手心裡的寶。”
謝箐一下回頭,神色詭異地看著黃捕頭。
臥槽,頭兒這個一臉忠厚的大叔,居然說得出這麼浪漫的話。
不過,她還是不太懂。
黃捕頭好笑地看著她:“小子,喜歡一個人,問彆人沒用,得問自己,得問時間。你若真喜歡上了誰,慢慢就能知道了。”
謝箐白他一眼。
得,說了也白說。
其實,她一個現代人,並不太缺所謂的理論,你讓她背關於愛情的古詩詞或者名言名句,她能立馬給你背無數首出來,甚至,葷段子都張口就來。
可卻隻是因為知識信息容量大,並非真的懂究竟啥含義。
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還知此事要躬行。
感情,尤其是!若沒親身經曆過,根本悟不透。
隻是,謝輕攬卻似乎是個例外,她小時候經常看到他讀一些晦澀難懂的東西,聽一些她覺得無聊的音樂。
她說他老氣橫秋,他卻揉揉她的頭:“年少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要不,你去問問展大人。”黃捕頭不懷好意地笑笑,“展大人今日就會回來。”
“好主意!”謝箐一打響指,“我也正有此意。”
黃捕頭:“......”
哎,忽然就有些可憐展昭了。他這過來人,哪裡還會看不出展昭的心思,咳咳,雖然展昭看上的是男人,可道理都是相通的。
謝箐打定主意要去問展昭,不過今日卻沒空,打算明日再去。
等晚上巡街結束後,正準備和陳雨一道回開封府,陳雨就先跑路了:“老大,再見,我還有事。”
謝箐愕然地看著陳雨向街那頭跑去,那裡,有個圓圓胖胖的小姑娘正衝他揮手,挺可愛的樣子。
謝箐:“......”
原來陳雨喜歡的是這種類型,不過胖乎乎的蠻可愛。
隻是,昨天不是還在打溫佳的主意,怎麼轉眼就變心了?
腹誹歸腹誹,謝箐還是衝陳雨背影吹了個口哨,“兄弟,加油。”
陳雨伸出手指,在背後給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瞧瞧重色輕友的兄弟,謝箐隻得獨自慢慢走回去,不過剛走幾步,就看見展昭在路口等她。
桂花樹下,展昭紅衣紗帽,雙垂絲絛,正含笑看著她,溫柔得好似皎潔月光掃過柳梢。
一張如切如磋的臉上,劍眉星目,鼻若懸膽。
真真是衣紅如殷麵如玉,溫潤美好得舉世無雙。
謝箐看得眼睛都移不開。
要命啊,展大人穿這身經典的紅色官袍真的絕了。難怪電視劇裡,紅衣展昭深入人心。
展昭平日裡很少穿紅色官袍,總是穿一身低調簡單的天水之青的淡藍衣衫。著藍衫時,他總給人一種空山新雨後的乾淨清冷氣質。
可著這身大紅衣衫,和他那冷白皮交相呼應,竟有種嶢嶢玉山、皎皎如月的絕色風姿。
“展大人,你穿官袍真好看。”謝箐跑了過去,沒意識到自己隻要一看到展昭,內心就是歡呼雀躍的。
“是嗎?”展昭眼睛填著笑意,聲音溫軟輕柔,“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回去換衣服。”
那淡淡一笑間,猶如春水流波,明珠生輝。
謝箐再次呼吸一滯。
展大人從來都是笑得溫雅蘊藉,和小白那種或陽光肆意荷爾蒙爆棚,或風情萬種傾國傾城的笑迥然不同,可卻每次都能讓她心裡狠狠一顫。
男.色.惑人啊!
“我來接你。”展昭揉了揉她腦袋,“怎麼兩個黑眼圈?”
謝箐剛才被展昭的紅衣迷了眼,經他一提醒,倒是想起昨晚轉輾反側的原因了,非常直球地道:“展大人,你是不是喜歡我?”
展昭看起來有些懵,大概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直白打得措不及防。
“我是說,不是兄弟之間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謝箐解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