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位於東京汴梁和西京洛陽之間,距離汴梁大約一百多公裡。兩人坐的馬車,按照這個時代的馬車速度,如果趕時間,一日便能到。但一般情況下,都不會跑那麼快,因此大部分人會花上兩日時間。
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謝箐單手托腮:“展大人,你說顧傾城真的是小白他爹嗎?”
“應該是,他雖有些瘋勁,可對小白極好。顧叔有時發起瘋來,六親不認。可隻要小白抱住他,他立馬就能冷靜下來......”
展昭給謝箐說了很多很多顧傾城和小白相處的點點滴滴。過去十年,他和小白之間幾乎就沒有秘密。
“那小白他娘親,究竟是誰?”謝箐換成雙手托腮。
如果顧傾城是狄青,按理說,應該是很正常的性格啊,和瘋批的人設總覺得有點分裂感。畢竟能為家國挺身而出的男人,都是心有大愛的人。
展昭沉默了下,緩緩吐出一句:“南疆聖女。”
謝箐懶散的目光一下凝固,緩緩看向展昭,語氣充滿不可思議:“南疆?聖女?”
狄青和南疆聖女?這是怎麼搞上關係的?
“因為小白的原因,我和顧叔接觸挺多。顧傾城平時其實並不會發瘋,但若有誰提到南疆兩個字,他一定會失去理智。就連小白也不敢在他麵前提南疆。”展昭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江湖有傳聞,說顧傾城曾深愛過一個南疆女子,為了那女子,連原來的身份也不要了。”
“我想起來了。”謝箐一下坐直。
那次在陷空島,因神仙膏裡麵有味叫藍鳳凰的藥,韓彰不是太清楚用途,故而向顧傾城請教過。
而藍鳳凰,產自南疆。
顧傾城當時就瘋了,那眼神和渾身散發的駭人氣息,她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幸虧小白及時抱住了他,才將他平靜下來。
她還記得,顧傾城當時說:“藍鳳凰,南疆族聖寶,除了南疆聖女和大祭司,無人知道具體有何用途。不過,曾有人告訴我:鳳凰涅槃而重生。”
如今看來,顧傾城確實和南疆有很深的牽扯,否則不可能知道藍鳳凰的秘密。
“可是展大人,南疆也不隻聖女一個女子啊。”謝箐提出疑問。
展昭揉揉她腦袋:“直覺。南疆聖女,當初的大宋第一美女,身為南疆族聖女,卻喜歡在江湖上亂跑,多次出入汴梁。不過,自從南疆一族發生了一件大事後,南疆聖女從此再未現身,外麵傳言說,聖女發誓終生不出南疆。”
謝箐若有所悟。
哦,聖女是第一美女啊,那估計小白的美貌來自於聖女吧。雖然顧傾城很好看,可小白和他長得並不像。因此倒確實沒什麼人覺得顧傾城是小白的爹。
“南疆族發生了什麼大事?”被窗外冷風一吹,謝箐無意識地往展昭靠了靠。
展昭很自然地將她攬過來:“沒人知道南疆族發生了什麼大事,但那次事件後,謠傳南疆內部大亂,聖女也從此不出留山。”
謝箐很自然地把手往展昭衣服裡鑽,取暖!
展昭被她猝不及防一冰,本能地縮了一下,將她亂放的手捉了出來,蹙了蹙眉:“怎麼這麼涼?”
“咳咳,”謝箐眼神飄忽,“我天生怕冷。”
唔,主要是穿少了。
其實她很少關注自己的穿作,因為以前都是哥哥謝輕攬包辦了她所有的衣服,哥哥審美很不錯,她幾乎任何一套搭配都會獲得同學的點讚。
到了北宋後,沒了哥哥大包大攬,加上人窮,她除了穿小白買的那幾套外,其他時間全部穿的快班的工作製服。沒彆的原因,她懶,怎麼方便怎麼來。反正仗著原主臉蛋不錯,披麻袋也不至於多難看。
可最近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對穿衣上了心。即便是男裝,也喜歡選她覺得穿起來最玉樹臨風的那幾件穿。可衣櫥裡好看的衣服,偏偏都比較薄,深秋的風一吹,涼颼颼的。總算是體會了啥叫要風度不要溫度。
展昭默不作聲地瞥了眼她那漂亮卻很單薄的衣服,默默地將她的手捂在手心。
“還冷嗎?”展昭輕聲問。
“有點。”謝箐被又一陣秋風吹得往展昭身上縮了縮。
展昭愣了愣,他是習武之人,並不怕冷,即便是下雪天,也可以隻穿單衣那種,倒確實不太懂女子身體。
想了想,展昭直接將她抱起側坐在自己腿上,雙手圈住她:“等會兒就不冷了。”
“嗯。”謝箐理解為抱住自然就會暖和些,卻意外地發現,展昭的身體,像個自動升溫機一樣,很快,她就真的全身暖洋洋的,特彆舒服。
“展大人。”謝箐覺得好神奇,“你怎麼像個熱水袋,男人的體溫是不是都是這麼高?”
不過又覺得好像不太對,她也不是沒和展昭這樣無距離接觸過,大多數時候,展大人體溫都是溫溫涼涼的,除非......
想到這裡,謝箐神色漸漸詭異起來。
難道死展昭又起了啥不該有的衝動?
謝箐不自覺低頭,緩緩看向某處.....
太過熟悉她的展昭,一看她的表情和動作,眉梢狠狠抽了抽。這家夥在亂想啥!
“我用內力幫你取暖的。”展昭無奈又好笑地看著她,滿臉無辜,“內力幫你烘乾頭發,自然也可以取暖。”
“咳咳,”謝箐立馬目不斜視,“挺智能的。”
展昭:“......”
“展大人,聖女能和外族人通婚?”謝箐趕緊轉移尷尬。
很多書裡劇裡不是說聖女都終身不嫁或者需要和族內指定人通婚嘛,比如本族少主啊,或者大祭司之類。
展昭搖搖頭:“這個我不是太清楚,不過南疆族好像確實不能和外族通婚,聖女一般是嫁給南疆少主。而南疆少主,一般也是南疆族的首席大祭司。”
謝箐靠著展昭想了想,實在猜不出這背後有啥秘密,也懶得去費神了。
“展大人,你和小白明明感情那麼好,為何我剛認識你們時,小白卻在開封府後院布陣法困你?你好像有段時間對小白也冷冰冰的呢?”
一開始,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因為書裡劇裡,小白和展昭,就是相愛相殺的。可隨著她和他們的深交,她發現小白和展昭的感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很多很多,無可替代那種。因此偶爾回頭想起她剛穿越過來時小白和展昭的相處,就覺得有些奇怪。
展昭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小白太胡鬨了,連皇宮也鬨過一次,我怕他闖禍。”
從他認識小白後,早記不清給那家夥收拾多少次爛攤子了。替他善後他不怕,可他怕他真闖了他也沒辦法幫他善尾的禍啊。
謝箐想了想,恍然。
她知道了,她穿過來的時間節點,好像正是五鼠鬨東京的劇情過後。小白確實鬨過一次皇宮,不過卻陰差陽錯地反而被宋仁宗給賞識了。
但這確實有點胡鬨,畢竟皇權大於天,難怪展昭生氣。
謝箐瞅了瞅展昭,輕歎一聲。哎,展大人果真是爹係好兄弟,為小白鼠操碎了心。
“至於他拿陣法困我?”展昭笑了笑,不以為意,“他隻是喜歡玩罷了。”
也得虧了白玉堂從小到大不斷拿陣法困他,如今隻要不是特彆高端的陣法,他就算不會破陣,硬闖出來都不是太大問題。
“你就慣著他吧。”謝箐翻了個白眼,窩在展昭懷裡,“展大人,我先睡睡啊。”
“嗯。”展昭將她攬得更緊了些。
大概是這姿勢睡覺並不舒服,謝箐在展昭懷裡拱了拱。
展昭瞥她一眼,沒說話,脊背卻僵了一瞬。
謝箐總覺得展昭他們這樣的習武之人,身上靠起來始終有種硬.邦.邦的感覺,本能地在他懷裡動來動去,想找個最舒服的角度睡覺。
展昭脊背又僵了僵,深呼吸了一下,還是沒說話,雙腿卻悄悄並攏了些。
“展大人。”謝箐惱了,“你身上能不能彆那麼硬啊。”
有些鬱悶的她,在展昭身上使勁甩了下腿。
“彆亂動!”展昭忽然出聲,嗓子有些暗啞。
謝箐愣了愣,沒敢動。
一靜下來,她漸漸感覺出了異樣,唔,剛才明明很平的“座位”,怎麼突然就變得膈人起來。
到底是和展昭親密接觸過好幾次了,謝箐很快意識到了那膈人的東西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