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湘想了想,讓朱俞磨墨,給開封府尹包拯寫了一封信。
“朱俞,將這信立即用信鴿傳給包拯。”趙湘將信交給朱俞。
她用的,仍然是趙曦交給她的拚音密碼。殿下說過,開封府的展昭,能解密拚音。所以她並不怕萬一落入他人手裡。
她前麵讓謝青把開封府往嬰兒失蹤案和陳州引,相信開封府已猜到了很多秘密。至於花千樹,她一開始也故意讓公孫策注意到過。
隻是想等時機合適,讓開封府的人知道,趙曦......也許在襄陽。
如今,她賭一把,賭那黑白無常的腦子,賭他們的人品,因為殿下曾對她說過:“開封府的人,也許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開封府那黑白無常,多智近妖......”
而高深莫測的柳道長,也曾告訴她,機緣在開封府。
信裡,除了討論趙曦的事,她還順便告訴了包拯關於謝青的身份。
那個可能會給開封府帶來無數麻煩的身份,因為“謝青”其實並非“謝青”,如今被派去開封府的女子,隻是用了孿生哥哥的身份去開封府臥底,她的本來名字叫謝若水。
而孿生哥哥的名字才叫謝青,曾是她的得力助手,為她做過很多事,可惜…英年早逝。
也因此,謝青曾把妹妹托付給她,她本無意讓謝若水去當臥底,畢竟她能力並不突出。可她卻主動請纓堅持要去,說哥哥認她為主子,她就是她的主子。
她有些猶豫,畢竟謝若水無論能力還是性格,都不太合適當臥底,但柳道長算了算她的命格,意外發現她是最合適的人,於是,她同意了。
隻是,對於一向得過且過的謝若水堅持去當臥底這事,她一直心存疑慮,總覺得她似乎隱瞞了什麼事。
趙湘深吸一口氣。
希望這封信,能讓包拯提前有個準備。她有種預感,皇帝可能很難對付。因為,連殿下都能被算計,那心思,絕非常人。
“屬下遵命。”朱俞接過信,退了出去。
“務必看著信出了襄陽再返回。”趙湘不放心地囑咐,既然她曾經能安插人在皇宮,那皇帝,也可能在襄陽安插了他的眼線。
趙湘隨後去了衝銷樓,在趙曦旁邊坐了很久很久。
“殿下,你怎麼還不醒啊。”她眼眶一酸,一個倒立,靠在寒玉床邊,臉上的淚順著額頭,流到地板上。
殿下,你不是說倒立,淚就流不下來了嗎?可是...它還是流下來了啊。
很久很久,趙湘終於平靜下來,軟軟地倒在地上,看向旁邊的趙曦。
在汴京當質子時候,還沒遇見趙曦前,她一直是堅強的,百折不撓的,因為她知道,她無人可依靠,她得小心苟且,才能保全自己,保護父王。
可自從遇見了他,她不再需要時時刻刻堅強,隻因為,他永遠站在她背後,為她遮風躲雨。他護了她十五年,教會了她很多很多東西,也最終幫她回到了襄陽,從此不再為質。
趙湘伏在寒玉床邊,看著睡美人一樣的趙曦,緩緩低頭,唇在他額上輕輕一觸。
殿下,如今,換我來守護你。
看了看這幾乎不可能被破的衝霄樓,趙湘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吩咐侯在屏風外的龍飛。
“龍飛,把衝霄樓的牌子撤掉,隨便換個彆的名字。”
龍飛不解地看著她。
趙湘解釋道:“雖然殿下說衝霄樓無人可破,可我終究還是不放心,就換成湖心樓吧。另外,把王府那座摘星樓換成衝霄樓的牌子。”
既然皇帝謠言說盟書在衝霄樓,那很可能在懷疑殿下藏在衝霄樓了,那她就把名字換一換,誤導下視線。
龍飛點點頭,明白了王爺的意思。那摘星樓隻比衝霄樓矮一點點,是王府裡表麵最高的樓宇,掛上衝霄樓的牌子,倒似乎挺配的。
“屬下立馬去辦!”龍飛一拱手。
.....
這邊,朱俞拿著信,放飛了信鴿,直到看著信鴿消失在襄陽城外,才轉身回去。
朱俞走後,陰暗角落裡,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雷英。
老襄陽王的心腹,如今,卻因某些原因,投靠了皇城司指揮使之一的宋氣,從此為皇帝賣命。
上次他潛伏在趙曦書房外,偷聽到了趙曦在襄陽,藏在衝銷樓的事。
看著已飛出城外的信鴿,雷英有些懊惱。
那朱俞做事,太過謹慎了,在放飛信鴿前,周圍清場,還確保信鴿在射擊範圍外才離開,這個距離,他根本不可能再攔截了。
至於汴梁那邊,攔截的可能性也很小,畢竟汴梁藏龍臥虎,每天都有無數隻信鴿來來往往,傳遞各種消息。先不說汴梁的信鴿是不能射擊的,就算偷偷射擊,也根本沒法分辨究竟是哪隻。
沒辦法,雷英隻得給宋氣也寫了一封信,把這事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