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本王謀反了？”趙湘指了指自己，一臉無語。

朱俞臉皮扯了扯，重複了一次：“沒錯，整個汴梁都傳遍了，說王爺你勾結西夏北遼和江湖幫派意欲謀反，那造反盟書還放在了衝銷樓。”

她本來一直被王爺派在汴梁花千樹據點，負責監視皇宮的動靜，以及聯絡謝青和開封府，可自從汴梁出現造反謠言後，為了安全，王爺就讓她撤回來了。

趙湘眉梢抖了抖。

她謀反？她怎麼不知道？謀反盟書在哪裡，讓她瞧瞧。

她當然知道皇帝一直想對付襄陽，畢竟因為特殊的曆史原因，襄陽和其他地方不同，襄陽王擁有自己的“私軍”。

他爹，上一任襄陽王，趙爵，當年倒確實想造反，可因為她，因為殿下的原因，徹底熄了那心思。

至於她，她可不認那麼多，她隻認她家殿下哥哥。

從他對她伸出手的那一日起，她就發誓，襄陽從此，隻認殿下為大主子。三年前殿下出事了，在搞不清楚真相前，她就更加約束襄陽，儘量不和朝廷有任何衝突。

如今看來，皇帝倒坐不住了，似乎急於要對付襄陽。

她雖不知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敏感地知道，皇帝，要對付殿下。

趙湘沉吟了半響，吩咐火山：“從即日起，襄陽加固城防，對任何入城的可疑人士，一個都不許放過。”

火山一拱手：“卑職領命。”

朱俞擔憂地問：“王爺，那謠言怎麼應付？”

趙湘：“不用理會。”

她趙湘雖然有點笨，算不得聰明，可也知道，這謠言，一定是皇帝自己讓人放出來的。至於原因？

趙湘蹙了蹙眉。

雖然皇帝一直想對付襄陽，可似乎並不需要這麼急。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皇帝急了？

想到這裡，趙湘心裡一跳，下意識地從窗戶看了看衝銷樓的方向。

難道殿下藏在衝銷樓的事泄露了？

殿下來了襄陽，藏在襄陽王府的事，一直是絕密。而衝銷樓，更是絕密中的絕密，按理說，泄密的可能性很低啊。

來給趙湘彙報軍需情況的雷英，抬起眼皮，瞥了眼趙湘，又趕緊垂下。

趙湘深呼吸，不管皇帝打的什麼主意，如果皇帝真的派兵攻打襄陽，她隻能迎戰，但隻要皇帝一日不派兵，她堅決不動。

至於殿下的事是否泄露，她不確定。但是，隻要衝銷樓在，就沒人可以找到殿下。殿下曾經說過，衝銷樓的設計圖，並沒有記載在他所著的《唐家機關大全》一書裡，衝銷樓所有的設計，隻存在於他腦海裡。

不過，殿下卻說過，如果衝銷樓破了，隻有一種可能。

她問：“什麼可能？”

殿下說：“除非...她來了？”

她再問她是誰，殿下沉默了許久，才道：“我妹妹。”

她呆住：“妹妹？”

殿下點點頭：“可是....她丟了，我至今沒能找到她。”

她不解，殿下有好幾個妹妹，還有很小就夭折了的幾個妹妹，難道有妹妹隻是丟了並未夭折。不過，殿下不主動說的事，她默契地不會問。

殿下看著她：“湘湘，也許，你以後能見到她，也許，一輩子也見不到。”

她不問她是誰，隻道：“我從小沒有兄弟姐妹，特彆特彆想有一個妹妹。”

殿下摸了摸她的頭：“那你一定會喜歡她的，她和你一樣，特彆可愛，你們某些方麵，很像。”

她怔了怔，忽然有一絲難過，沉默了許久，問他：“殿下，你對我好，是因為我和妹妹，很像嗎？”

殿下怔了怔，捏了捏她的臉，滿眼溫柔，語氣很認真很認真，他說：“趙湘，你們雖然像，卻都是獨一無二的。一開始，確實是因為像她而救你，可是趙湘，隻有第一次是因為她，後麵的所有，所有的所有，都隻是因為...你是趙湘......”

那一刻，她第一次發現，殿下的眼眸裡，有著努力壓抑的情愫。

那種情緒，她太熟悉了，那是她壓抑了無數次的情愫。

隻因為，她和他，都姓趙，皇家的堂兄妹。

世俗難容。

想到這裡，趙湘心裡似被什麼狠狠扯了一下。

“王爺，開封府那邊，是否還要聯絡？”朱俞的聲音，將趙湘從回憶裡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