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比一個黑,一個比一個恐怖 他和他……(1 / 2)

昏暗的地牢裡,李保聽著台階儘頭傳來的腳步聲,渾身蜷縮成一團,緊張得身上每一根神經都崩得直直的。

這一次,又是誰啊?

從昨晚開始,已經來了好幾個人了,一個比一個可怕,一個比一個妖怪。

第一個來地牢“伺候”他的,是開封府的黃捕頭,背後跟了個戴著麵巾的年輕人。

他沒想到的是,那看著一臉敦厚正直的捕頭,恐嚇起人來那是一套又一套,雖然沒對他上刑,可他感覺已經被地牢裡所有的刑具全部上身了一遍,猶如親曆。

不,不僅地牢裡有的,連地牢裡沒有的刑具,那些隻在傳聞裡聽說過的刑具,都讓他“感同身受”了一次。

隻因為,黃捕頭背後那個奇奇怪怪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似乎極其精通提審犯人,也精通衙門律法,關鍵的,賊腹黑,一套又一套的花樣百出的提審方法讓黃捕頭換著來,對他進行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壓。那年輕人,還親自上陣,給他描述各種刑具。

其實,他壓根沒想抵賴,從黃捕頭第一次審訊他就招供了。

可黃捕頭老說他還有隱瞞,按照那年輕人的各種慫恿折磨他。

最後他破口大罵那年輕人:“你他媽和老子有啥仇有啥怨啊?”

那年輕人揭開麵巾,拍拍他的臉,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讓人寒到每一根頭發:“惹老子可以,惹叮叮,找死!”

等看清麵巾下那張好看的臉時,他終於明白了。

顏查散!

那個從小就極其腹黑,黑得常州那群小夥伴沒人敢惹的變態家夥來了。也隻有那變態家夥,才想得出那些把人折磨得瘋了的方法。

也隻有那個從小四處打狗逗貓,卻次次閉著眼睛考書院第一的小變態,才有那才華把各種壓根沒上身的刑罰描述得如此立體。

那一刻,他覺得他想找顏查散報仇的想法很傻很天真。

顏查散最後還蹲在他身邊,給他洗腦他父親當年的事,讓他這麼多年的恨忽然就好像是一場笑話,整個精神世界瞬間崩塌。

他看著長得斯斯文文一表人才的顏二公子,欲哭無淚。

如此腹黑無恥不要臉的小變態,全世界,也隻有柳叮叮才覺得他是柔弱不能自理、心思單純人畜無害小白花了。

顏查散走後,他在地牢奄奄一息,安心等待宣判,打算一了白了,反正他犯的這事,估計活不了了。

可第二晚,卻迎來了大名鼎鼎的包大人,傳說中的大好人包拯。

包拯帶著公孫策來的,那一黑一白的兩人走進地牢的時候,他一抬頭,差點以為是地獄那黑白無常鬼來勾魂了。

當知道是包大人後,他心裡稍安,雖然他犯了法,可包大人鐵麵無私,隻會按照律法來,一定不會亂來,絕逼不會像顏查散那個腹黑一樣耍手段。

然後,他發現他還是太年輕了。

包大人確實遵紀守法,不乾任何違反律法的事,可他帶來那個公孫策,據說是整個大宋對律法研究得最透徹的人。那公孫策,輕而易舉地讓他承受了無數種看似不重卻極其痛苦的懲罰。

如果說顏查散隻是模擬了下刑罰讓他精神受虐,那這黑白無常,則是真正對他上了刑。

隻是,受儘折磨後,他全身上下,卻隻有點皮外傷,看起就好像地牢待他極好。可誰知道,他已經被上了很多種特殊的刑罰了啊。

他生不如死,很不得馬上去死算了。

他再次奄奄一息,問包拯:“大人,小民一時糊塗,自知罪逆深重,難逃一死,求大人判決吧,立馬砍了我也好啊。殺人不過頭點地啊。”

包拯一張黑漆漆的臉在本就看不太清楚的地牢裡恍若隱形,他隻看到他那雙衝滿威懾力的眼睛眯了眯,隨後有隱形的手摸了摸他的臉。

他聽到包拯說:“紅衣那個,是本府的女人。”

語氣和顏查散一樣,輕描淡寫的,可卻比顏查散更讓人恐懼。

那一刻,他總算明白他究竟惹到了什麼。

他究竟是倒了啥子黴,把包拯的女人給招惹上了啊。這真不怪他啊,他也不知道那是包拯的女人啊。

看著包拯和公孫策一黑一白的身影消失在台階的光暈裡,李保深深覺得,原來汴梁官場的自保金句第一條是真的。

防火防盜防黑白無常,要想活得久,遠離開封府。

黑,太他媽黑了。

台階上傳來鐵門打開的哐當聲,將李保從痛苦不堪的回憶裡召回。

一絲光線從台階拐角處照進了地牢最深處,照在李保的臉上。

李保不適地拿手擋了擋光線,模模糊糊的視線裡,隻看見一雙長靴沿著台階走了下來。他的目光往上,看見一雙修長有力的長腿,再往上,就模糊在光線裡,看不清了。

李保心裡條件反射一緊。

天啊,又是誰啊?

經過顏查散和包拯的李保,已經看到有人來就條件反射恐懼了。

光暈裡,那人終於踏下台階,緩緩渡步到了他的牢房前,他總算看清楚了來人。

一張溫潤如玉卻精雕細琢的臉。

那是...汴梁百姓人人識得的男人,開封府一枝花,展昭。

看著這張清雅的臉,李保打了個寒顫,如果說以前看到這樣的臉,會安心,如如沐春風。可此刻,卻唯剩恐懼,即便那張臉的氣質,仍然是溫文爾雅的。

因為,那顏查散和包拯,還有那公孫策,誰他媽不是長著一張漂漂亮亮的臉,卻一個比一個心黑,一個比一個讓人恐懼。

李保渾身緊繃,嗓音發顫:“展展...展大人,你要乾嘛?”

展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沒說話。

李保後退一步:“不要再學顏查散恐嚇我了,不要再給我描述那些刑具了。”

展昭淡淡道:“不會。”

李保壓根不信,繼續退一步:“那你是不是會學包大人,給我上各種看不出傷口的刑罰?”

展昭搖搖頭:“不會。”

李保止住腳步,不解地看著他:“那你來乾啥?”

不語言恐嚇,不精神折磨,也不上刑具,那要乾啥?

來看他李保長得帥嗎?

牢門早在展昭到來前,就被獄卒打開了,所以並未上鎖。展昭推開牢門,彎腰鑽了進去,伸手撫在李保背上,聲音挺溫柔的:“不乾啥,來給你放鬆放鬆筋骨。”

話音一落,展昭放在李保背上的手輕輕遊走了一圈,看起來,像真的在給他按摩一樣。

李保卻立馬發出一聲完全不似人類聲音的慘叫,整個身子佝僂成一團,瘋狂抖動起來,那臉上,是語言很難形容的痛苦。

展昭表情仍然淡淡的,手繼續在他背上遊走,仍然是...溫柔的。

李保已經說不出話,扭成了一團怪物,瘋狂地慘叫著。那聲音太過淒厲太過駭人,嚇得地牢上麵兩層正在審訊犯人的衙役手裡的刑具一抖,上麵兩層被誤傷的犯人也跟著慘叫起來。

正走到地牢門口的黃捕頭腳步一頓,仔細聽了聽聲音,搖了搖頭。不用去看了,一定是展昭乾的,隻有展昭的絕門功夫,才能在不違法審訊律法的前提下,造成這麼大的動靜。

展大人那手段,可比這地牢裡所有的刑具都要恐怖很多很多。

黃捕頭渾身抖了抖,想起曾經和展昭一起出公差,審訊一個窮凶極惡之徒。那惡徒,無論他用什麼方法,都死活不招,結果旁邊安安靜靜的展昭,走過去,手輕輕動了一下,就那一下,就讓惡徒開了口。

憶起當時那惡徒的痛苦樣子,他至今想起來都不寒而栗。

那一刻,他忽然有種錯覺,覺得儒雅清雋的展大人,反而會是最適合的皇城司老大。畢竟,皇城司最擅長的手段之一就是審訊犯人。可他有種感覺,皇城司的手段,在展大人麵前,大巫見小巫了。

隻不過,展大人很少很少出手,他也就見過他出手過一次。倒是聽說展大人因為白五爺,出手了好幾次。

黃捕頭調轉腳步,決定不去地牢了。

聽著動靜,比上一次審那惡徒可還要厲害,他怕,怕聽了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