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黃捕頭都有些同情李保了,哎,惹啥不好啊,偏偏.....
那柳叮叮,是人家顏查散放在心尖尖上的青梅竹馬啊。
那耶律古琦,先不說公主的身份,那可是他們包大人從五歲就惦記上,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啊。
那謝青,和白五爺一樣,展大人的寶貝疙瘩啊。
都是人家的底線,不可觸碰的底線。
想起白五爺,黃捕頭神色古怪了一下,又回頭看了一眼地牢,輕歎了一聲。
李保啊,你究竟是造了什麼孽。
......
地牢裡,李保痛得恨不得咬舌自儘,可卻壓根做不到。
這一刻的他,忽然覺得,顏查散很溫柔,包拯點到為止。
地牢裡的燭火飄飄忽忽,像黃泉路上的引魂燈,在痛苦裡反複沉淪的李保,覺得他會提前去見閻王了。
因為,他不相信人類在這樣的痛苦下,還能活著。
他寧可去地獄裡上刀山下油鍋。
無比祈禱見閻王的李保,卻發現自己久久都沒法死,一遍又一遍地承受著那種痛苦的輪回。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長難熬,他甚至懷疑自己已經死了,隻是靈魂在不斷重複死前的輪回。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已不太清醒的李保,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輪回結束了。
他看著仍然溫文爾雅雯月清風的展昭,問出了他沒來得急問的話:“為何?”
展昭一直斯斯文文、和風細雨的神色,在這個時候,才瞬間冰封,眸底隱有殺意。
他的聲音,寒徹骨髓:“那個淺藍色的,是我的女人。”
李保茫然地看著展昭。
展大人啥時候有女人了啊,展大人背後不是一直隻有兩個男人嗎?那全汴梁城都知道的一妻一妾兩個男人。
展昭冷睥著李保,將眸底的殺意斂了起來。
他從小性格溫和,得饒人處且饒人,很少對人下重手,記得上一次下這樣重的手,還是因為小白。
她和他,都是他的底線。
不可觸碰的底線。
“熏香上的藥,是你下的?”展昭也沒忘記這事。
李保以為展昭問的是熏香上的軟筋散,使勁點頭:“展大人,小人一時糊塗,要早知道那是你的女人,給小人十條命也不敢啊。”
展昭怔了怔,沒想到還真是李保下的,回憶了下黃捕頭審訊出來的信息,怎麼看,這事都確實是李保一人所為,背後似乎並無任何第三人插足的痕跡。
既然如此,展昭便把那點疑惑打消了。至於為何隻有他中毒,而謝箐她們隻是全身發軟,他問過韓彰,韓彰說,有些藥物,隻對男子起作用。
宋正他們參與的痕跡,唯一漏下的這點破綻,也因為各種陰差陽錯和誤會而徹底掩蓋了下去。
展昭走後,李保像條死魚一般癱在地上,感覺自己隻剩了一口氣了,可渾身上下,卻沒有任何傷痕,連個淤青都沒留下。
那包拯公孫策用極其巧妙的刑罰加他身,到底還能留點符合律法的小痕跡,可這展大人,硬是一點痕跡都沒給他留,就好像,那些經曆隻是一場噩夢。
可夢醒了,全身的疼痛還在。
李保渾渾噩噩地躺著,悔青了腸子。
連那三個女人,他都沒惹起,就更彆說她們背後的三個男人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到終於能活過來了。
台階那邊,哐當一聲,又有人走了進來,光暈裡,照樣是長身玉立,寬肩窄腰。
身材,和展昭幾乎一模一樣。
李保當場就嚇尿了,不過,沒尿出來,因為儲存的尿不夠用了。
待到那人走進,他才看清眼前人。
一身招搖華貴的錦衣,一張勾魂攝魄的臉。
李保愣了愣。
白五爺?
不是,他一共才欺負了三個女人,不,壓根沒欺負成,反被那三個女人欺負了,這算來算去,已經來了三個認領的男人。
那白五爺來乾啥?是不是有啥誤會?
“白五爺,小的,冒犯了你啥啊?”李保一看白玉堂過來,戰戰兢兢主動開了口,他再也不想承受這些男人的報複了啊。
白玉堂懶洋洋地蹲下來,一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盯著李保,好聽的聲音似遠似近:“和前麵那個男人理由一樣。”
昨晚,展昭後來也告訴了他這事,他隻是喝醉了,才拖到現在才來。
李保更加茫然了。
前麵的男人?展大人嗎?
李保渾身劇抖,臉色瞬間如土色。
那個藍衣服的女子也是白五爺的女人?
雖然完全搞不明白這其中的詭異關係,李保卻很清楚的知道,他完了,白五爺可是壓根不講任何德的人。
李保噗通跪在地上,使勁磕頭:“五爺五爺,小的罪該萬死,求你一刀殺了小人吧。”
白玉堂聲音懶洋洋的:“小爺最講武德,最守律法。”
李保快要崩潰:“小人不要顏查散的變態描述,不要包大人的遵紀守法,不要展大人的溫柔鬆筋骨,小人求死,求五爺成全。”
白玉堂蹲下來,很認真地搖搖頭:“小爺最講武德,小爺遵紀守法。”
李保一個白眼,暈了過去,不過馬上又被強迫式地醒了過來。
白玉堂:“小爺真的講武德,真的遵紀守法。”
李保想暈,發現無論如何也暈不了了。
這一夜,李保經曆了最匪夷所思最恐怖的一夜。
鬨鬼的一夜。
好多次,他都覺得他的靈魂已經嚇得離體,可也不知被白五爺喂了什麼東西,他死不掉,也暈不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恐怖到極致的東西纏繞著他......
他根本分不清現實和虛幻,那畫麵,比文采斐然的顏查散描述還要生動,那感覺,比包拯真刀真槍的還要真實,那痛苦,比展大人的撫摸還要恐懼......
到此時,他終於明白五爺的所謂講武德,守律法是真的,他真的沒有說話,也沒有對他上刑,甚至連挨都沒挨到他。可他卻覺得,顏查散溫柔,包大人仁慈,展大人留一線。
白五爺,白五爺.....
啊呸,他操他祖宗十八代啊。
坐在地牢房梁上的白玉堂,麵無表情地看著李保陷入他的陣法幻覺裡,桃花眼眸漸冷。
他都沒舍得碰的女人,這小子也敢碰?
......
襄陽王府,襄陽王趙湘愕然地看著朱俞。
“什麼?本王謀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