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攥著手中的銀行卡,心裡的結在去醫院付完費用後消了,靠在醫院的牆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站在重症室外注視著躺在病床上的外婆,臉因為病痛的折磨凹進去一個洞,默默祈禱,希望一切順利,平安無事。
夜幕降臨,她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轉了幾圈,就當散散心,準備回學校的時候,手機響起了“叮——”地一聲。
宋舒點進去查看最新的消息,這則消息來的太突然,她確認了好幾遍才敢相信!
她竟然入選了!
短信通知她三天後,在學校的演藝廳試戲!
收到短信的還有施詩和霍雨佳。
同樣收到短信的施詩激動得手機差點兒摔地上,興衝衝地給宋舒打了個電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宋舒,聽到宋舒也入選了,聲音高了幾個調。
掩飾不了的興奮,“小舒,這麼天大的好消息,咱們出去慶祝一把!好不好!”
施詩是個愛熱鬨的性子,經常和一堆好友一起吃飯聊天k歌。
宋舒起初沒什麼慶祝的心情,轉念一想,施詩自從那天電影院回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想想也是因為那個花蘿卜。
自己因為巨額手術費憂心了好幾天。
眼下好不容易來了件好事。
那就出去散散心吧!
人不能一直悶悶不樂,悶悶不樂的時候,要讓自己樂一樂!
這樣想著,開口道:“好,咱們出去大吃特吃一頓!好好慶祝一下!”
這裡距離學校不遠,宋舒打算步行回學校,走到一條小路的時候覺著有點不對勁。
她在前麵走,身後傳來幾陣貓叫,這個地方比較荒涼,附近有個養魚池,經常有一些野貓出沒。
她總覺得身後那條窄窄的黑漆漆的水泥路上,有個人在跟著她。
有雙眼睛正在盯著她。
故意加快腳步,果然,身後的腳步聲也跟著急促了起來。
轉身,大聲質問道:“誰?!誰在後麵?”
身後是一排樹,樹邊是步行道,道旁的部分白牆在樹影下一片漆黑,宋舒站在路燈下,借著昏黃的燈光看著不遠處站在陰暗中的那抹黑。
那個人躲在陰影中,不敢出來,宋舒一動不動地瞪著。
僵持之下,那個人終於往前走了幾步,露出來半張臉。
宋舒警惕地往身後挪了幾步,直到看清那個從陰暗中露出全身的人是誰後,質問道:“怎麼是你?你跟著我乾什麼?”
陳年喜帶著黑色鴨舌帽,靠近宋舒幾步,比她高半個頭,不緊不慢地摘下帽子的同時,“宋舒,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件事想要對你說......”
藏在身後的那隻右手閃電般地伸出,迅速按了幾下手中噴瓶的按鈕。
宋舒在聽陳年喜說什麼,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她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接著,她聞到一股奇異地芳香,眼前一黑,兩腿一軟,身子往後仰去。
陳年喜快速來到宋舒身後,張開雙手接住她,臉上掛著一摸得逞的笑容。
宋舒,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了。
半個小時後,一直在校門口等待宋舒的施詩不斷撥打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施詩:“怎麼回事?電話一直打不通。小舒乾什麼去了?”
......
雜亂的地下室彌漫著一股塵土味,頭頂的白熾光格外刺眼。
宋舒眨眯著眼睛,側低著頭,部分鬆散的頭發擋住了刺眼的燈光,等眼睛逐漸適應了這個亮度後,吃力地坐起身,她的一隻手因為長時間擠壓酸痛無比,漸漸恢複觸覺後,背靠灰白色掉漆的牆,坐起身,觀察周圍的情況。
她的雙手反綁在身後,雙腳也被繩子綁在一塊。
她被人綁架了。
這是哪兒?
對麵不遠處的門鎖轉動了一下,木門由人從外麵推開,走進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宋舒半眯著眼睛,抬頭看清楚五官後,心頭一震,陳年喜?
陳年喜估計藥效過了,端進來一碗白饅頭,放在桌旁,走到宋舒麵前,蹲下,解開捂住她嘴巴的布條。
聲音溫和柔軟,“我給你拿了點饅頭,餓嗎?要不要吃點?”
舉起一個饅頭遞到宋舒嘴邊,宋舒哪還有吃東西的心思,不可置信地緊盯著陳年喜,氣憤得耳脖子都紅了,憤怒道:“陳年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為什麼要把我綁到這裡來?你想乾什麼?”
她竟然綁架她?!
陳年喜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想了很久才下了這個決心。
勾了勾唇角,扯出一個苦笑,將饅頭隨便放在一邊,“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宋舒,隻有這樣才能見到你,不是嗎?”
她那麼討厭她,如果不這麼做,要怎樣才能讓她留在她的身邊呢?
宋舒越來越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她的一係列行為叫她後怕!
慌忙往後挪動了幾步,她的後背在看見走進門的陳年喜後瞬間濕漉了一片,她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一直在發抖。
瘋子!真是個瘋子!
明明已經警告過她了,為什麼還要來打擾她?!
奔潰道:“陳年喜你就是個瘋子!放開我!你到底想要怎樣?我不欠你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為什麼還要糾纏我?!”
綁架她,將她囚禁在這間地下室內!
陳年喜不否認,承認地點點頭,直勾勾看著宋舒,抬起右手擦拭掉宋舒額頭的幾滴冷汗,慢吞吞道:“對,我承認,我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說的沒錯。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更不會傷害你。”
“過段時間,我會帶著你和我一起離開這座城市。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好不好?”
陳年喜蹲在宋舒麵前,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她的臉上多出了幾條皺紋,有著與之年紀不相符的成熟和滄桑,淚光閃閃的眼眸深情注視著宋舒,像極了被母親丟棄的孤兒試圖喚醒母親對自己的疼愛。
她要去什麼地方?
“你要去什麼地方?”
陳年喜撫摸著宋舒的臉頰,幻想著和宋舒一起生活在安靜的地方,那裡沒有人認識她們,沒有人可以打擾她們的生活,臉上的表情變得生動有光彩起來,憧憬著:“去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互相依靠。”
“你喜歡哪座城市?我們就去你喜歡的城市生活,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喜歡風景秀美的地方。”
希冀道:“蘇州怎麼樣?或者是杭州,大理?隻要是你喜歡的,我們都可以去。”
宋舒不喜歡陳年喜的觸碰,撇過臉不讓她碰自己,冷冰冰的眼神刺痛了陳年喜的心,但她沒有很在意。
不管宋舒對她是喜歡還是厭惡,她都要帶她走。
隻要能帶她一起走,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可以。
宋舒開口打碎了陳年喜的幻想,“你說的這些地方我都不想去,陳年喜,我們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現在的你讓我討厭!我一點兒也不想見到你!”
陳年喜自嘲地笑了幾聲,“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宋舒低下頭,唇色蒼白,挖苦道:“是麼?把我當做你最好的朋友,然後和那些傷害我的人一樣,在背地裡捅我一刀?如果你真的把我當作你的朋友,就不會做那些事情。”
那些試圖忘記的事情又浮現在她的腦海中,陳年喜也是。
因為不想承認,所以極力否認道:“我沒有!”
“在你難過傷心的時候,是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是我,一直都是我!”
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