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牧牧割了腕，若是再晚去半刻，他會流血過多而死。

大夫給葉牧牧包紮了手腕，紮了止血針。

薑嫻坐在床旁，看著昏迷不醒的葉牧牧，將他手腕上的鎖鏈摘掉了。

葉牧牧閉著雙眼，臉色蒼白，一動不動。

薑嫻的右手捂住自己左手的手腕，看向妶掌櫃。

妶掌櫃剛才已經叫來了兩個小侍，等著家主一會兒問話。

“快說，下午都發生什麼了？”

其中一個小侍回話：“下午我們和他聊天，聊的都是普通的家常話，他一直都不回話，都是我們在自言自語，後來也就不說了。”

薑嫻問：“有沒有人欺負他？”

她一直都沒有感同身受到什麼，按理說應該沒有？

另一個小侍說：“我們絕對沒有碰他，妻主特意交代了，我們都不敢的。”

薑嫻想了想，問：“細說家常話。”

“就是隨便說說家裡發生過的事啊，講講男子如何才能在後宅裡好好生存啊，說起上個月有小侍謀害他人被打了一頓賣掉了；還有小侍和侍衛偷情被浸豬籠了；還有小侍偷府裡的銀錢被砍了雙手；還有上次家裡來了客人，看上了個小侍，妻主就把他送給客人了，還有……”

薑嫻抬手示意打斷，問：“就這些？”

這些聽起來也沒什麼嘛。

以薑嫻的角度，並不覺得這些話很可怕。

小侍點頭道：“我們後院的男子，除了這些八卦也不知道旁的，妻主交代多和他說說話，教教他怎麼做一個好男人……”

薑嫻示意他們都下去吧，她是左手疼的那瞬間收到警報的，在那之前，應當是什麼都沒發生？

妶掌櫃又說了幾句表達愧疚的話。

薑嫻擺擺手說：“並不怪你，天還沒亮呢，你們先回去吧。”

妶掌櫃帶著小侍們回了隔壁的宅子。

而嬴盈盈一直都站在一旁，不敢吭聲。

薑嫻想解開大瘋狗的衣裳檢查他到底經曆了什麼，她的手剛一碰到他的腰帶，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她轉過身，問：“你怎麼還在這兒？”

嬴盈盈覺得自己不適合再待在這裡了，便識相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嬴盈盈關門的那一刻，又偷偷抹了抹眼淚，心裡想，難道鬨自殺就可以半夜搶走恩人嗎？明明今晚該輪到我了。

父親說的那句話是對的，男人就得一哭二鬨三上吊才有用。我挨了這麼一頓毒打，恩人明明都把他送走了，一鬨自殺就又接回來了。

苦肉計？誰不會啊。

可恩人明明睡得好好的，她是如何得知那個粗人自殺？難道是托夢嗎？

薑嫻等到房門關上，她將大瘋狗的衣裳都剝儘了，仔細檢查了一番，什麼事都沒有。

薑嫻問係統：“為什麼沒有小作文上傳？為什麼低於5沒有立刻警報？”

係統：【每次數據大幅起落才會產生小作文，葉牧牧救贖值一直為5，自殺前是由5瞬間到0，數據並未大幅起落。】

薑嫻問：“5到0不算大幅嗎？”

係統：【如果是上漲的情況，0-5算，如果下跌，5-0不算。猜你想找——遺書？並未檢測到上傳。】

薑嫻聽到“遺書”二字，沉默一瞬。

薑嫻給大瘋狗又穿好了衣裳，問：“現在還是0嗎？”

係統：【是。】

薑嫻靠在床欄上，雙手抱著手臂，低頭看了一眼左手手腕，還是很疼，她像是在問係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是不是對他太殘忍了？”

係統：【係統沒有情感，無法共情宿主，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薑嫻歎了口氣，本是想教大瘋狗好好學學正常男人該怎麼生存，卻沒想到弄成這樣。

看來再也不能讓他離開視線了，他是三人中最危險的。

薑嫻靠著床欄閉目養神，心裡做著打算，此時天色還未大亮，床上的人突然發抖起來。

薑嫻被驚醒了，她感覺心臟一陣滯澀，她看到葉牧牧的手腳都抖得厲害，一邊抖還在嘟噥著什麼。

她附耳過去聽。

“主人……不要……不要丟掉我……我再也不敢打架了……以後再也不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不要……”

葉牧牧在驚恐囈語。

薑嫻拉住他發抖的手，柔聲說：“我不會再把你送走了，彆怕了。”

可葉牧牧還在發抖說夢話，不斷地喊著“再也不敢了”。

薑嫻的心裡有點不好受，並非是感同身受的，是覺得這件事做的有點殘忍，不過若是因此讓葉牧牧再也不打架了，也算是達成目的。

辦法不論如何，有用就行。

天亮後，葉牧牧醒了過來，他看到主人坐在床邊，先是吃驚，後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