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學?
“想……”冉婉捂著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臟,咬著下唇小聲卻難得語氣堅定的重複道,“想的。”
對於整日裡被嚴格要求遵循女德,被圍困在後宅偏院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外人都不被允許輕易見的冉婉來說,她想讀書習字,都算得上“離經叛道”了。
而學騎馬這種事情,更是她從來沒敢想過的瘋狂事。
但想想這短短一個多月裡發生的事情,她離開了冉家嫁入鎮國公府,眼下又在前往邊疆的路上……還能有什麼比她現在正在經曆的事情更瘋狂的?
“隻要你想,就能做,”蕭程晉揚眉,笑得神采飛揚,“祖父說,年輕人就是要不怕挫折,隻要想做就要去試,臨到穀底,總有破解之法。”
比如現在,他不就成功離開了京城,踏上了前往邊疆大營的路?
其實冉婉同他很像。
他被困頓在皇權的壓迫之下喘不過氣來,冉婉則被圈禁在後宅艱難求生。
想想被憋悶在京城的這些年,蕭程晉吐出一口濁氣,低斂了眉眼,眸底暗光閃爍。
自此一彆,等他再度歸京之時,怕是這天地都將被顛覆。
*
京城距離邊疆很遠,遠到馬車在路上足足顛簸了半個月,還未到達目的地。
已入寒冬,天上時不時就飄下一場雪花,地麵結冰,更是拖慢了隊伍前行的進度。
初初那幾天,冉婉隻覺外界的一切都很新奇。
但連著趕了半個月的路,整日待在憋悶的馬車車廂之中,她渾身酸痛疲憊不堪,卻強忍著不適沒有訴諸於口。
臨近年節,務必要儘快抵達目的地,否則天氣越冷地麵結冰越厚,會更加不利於前行。
“再堅持幾日,”蕭程晉看著冉婉麵上難掩的憔悴,微微蹙眉,“務必要趕在月底前抵達,再忍忍。”
“我還好,”冉婉知曉茲事體大,不能因為她一個人拖累整個隊伍,“按你們的計劃行進就是,不必多慮我。”
冉婉麵露不安,擔心因為自己一人之過,而影響到整支隊伍的前行,那她罪過可就大了。
“我能堅持的,”冉婉似是怕蕭程晉不信,還特地加重了語氣向他保證,就差舉手發誓了,“真的!”
蕭程晉看著冉婉生怕他不信而急到微微泛紅的眼眶,心下愕然,沒忍住低聲喃喃道,“怎麼這麼乖……”
“什麼?”冉婉沒聽清他的低語,還以為是自己生出了錯覺。
“沒什麼,”蕭程晉正了神色,再度向冉婉保證了一遍,“委屈你再忍忍,等到了邊疆,再好好補償你。”
蕭程晉說完這番話,不等冉婉有反應就急匆匆下了馬車。
冉婉茫然目送他離去,怎麼看都覺著他離去的背影帶著一股子倉惶的味道。
“是錯覺吧?”
冉婉不確定的低聲念叨了一句,旋即把這古怪的念頭拋之腦後,兀自尋了個舒適些的姿勢躺下。
原本冉婉還不敢這般隨性,一直都規規矩矩的端坐在馬車裡,儀態端正,沒幾日就被顛簸的腰酸背疼渾身難受,著實讓她吃了不小的苦頭。
後來實在撐不住了,在喜巧同如意的勸說下,冉婉不再為難自己,躺在鋪就的厚厚褥子上,儀態雖不好看,卻著實讓她輕鬆舒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