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撿隻鳥 嚴復微雙目微微紅,整個人大……(2 / 2)

小嚴長得這樣好,又十分肯刻苦學習,若非擔心他重踏舊途走錯了路,林瑄暗歎,若是來日能娶這樣一個人做媳婦也是好的。

但他旋即否定。

不妥。

且不說小嚴為人危險等級之高,若是得知林瑄有這等想法,必然要殺人滅口,隻說他二人同為溫太傅的弟子,看在溫太傅麵子上,他也做不出這種事。

思來想去,還是拜把子歃血為兄弟最是妥當。

林瑄再垂眼看去時,耳邊碎發落在嚴復微腕間。

他才頂著雨去尋藥,尋了半個時辰空手而歸,整個人裹著股暴雨帶來的寒氣。

平日裡這群狐朋狗友什麼都有,一到該展現出用武之地,便個個愛莫能助,著實叫人大歎無用,可若不及時止血,這隻鳥大抵難活。

林瑄正著發愁,打眼瞧見桌上散落幾塊紗布,再一看,鸚鵡小腹和腳部的傷口都已妥當地纏上了繃帶,連瞎掉的那隻眼都上藥係了紗布,整隻鳥已然收拾妥當,正在嚴復微手中打著盹昏昏欲睡。

不由疑問:“小嚴,這些傷藥是你找來的?”

嚴復微輕輕攏住鸚鵡雙翅,眉目竟如許溫柔:“是我帶來的。本隻是有備無患,不想還能派上用場。”

林瑄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是百寶箱啊,小嚴。”

說著,拿出一兜順來的玉米籽攤在掌心,湊到鳥頭跟前,邊順毛邊問嚴復微:“它睡得這樣熟,看來確鑿是不疼了——可喂過東西?吃了點什麼?”

嚴復微道:“回得急,還沒喂過。”

林瑄彎著眼:“那看來我帶回來的正是時候。”

那鸚鵡大約也許久沒吃東西,林瑄甫一湊上手掌,一雙黃豆眼便幽幽轉醒,叫了兩聲,伸脖頸去啄林瑄手中的玉米。

掌心被舔得發癢難耐,林瑄彎了彎掌心,又湊得近了些,點了點它的腦袋威脅:“識相的就多吃些,要知道,宮裡那兩隻白鸚鵡都沒這個好運氣叫我喂它們一回。”

燭花漸弱,幾縷穿堂而過的小風激起些許涼意。

玉米粒差不多被啄乾淨了,林瑄回身去抓。

這一轉身嚴復微始料未及,隻來得及向後微微仰頭,林瑄側臉堪堪擦過他的鼻尖,嘶了聲,正要道聲“抱歉”,側頭卻見燈豆下嚴復微後傾了傾身,目光閃爍,露出修長脖頸和一片胸膛,然而臉頰竟飄著微紅,連攏著鳥羽的雙手都些許僵硬。

看著倒像是害羞了般。

思緒至此,林瑄不禁好笑——小嚴這人看著又冷又毒,不想竟如此容易害羞。

於是林瑄大有惡霸調戲良人的愧疚之感,自覺後退些許,開口問他:“我還帶回了些青菜葉,你可要喂?”

嚴復微搖一搖頭:“傷久未愈,再喂些水便是。”

林瑄正待說話,卻忽聽見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見趙岩青提著一油紙熱騰騰的燒餅,正從門口進來。

趙岩青先是“呀”一聲,並未注意到二人之間的奇怪氛圍,大咧咧把餅推到兩人麵前,道:“乾嘛呢,我方才去糕點鋪討了幾張煎餅,要不來點?”

待再往前兩步,才看清嚴復微掌心裡正啄食的鸚鵡,怔愣一頓,大驚失色地呀了第二聲,指著纏成粽子的鸚鵡:“這這這,兩位爺,開學大典時祭酒才說過宿舍裡不許養小動物!你們……哎,糊塗,糊塗!”

趙岩青越說聲音越小,隻怕隔牆有耳被聽了舉報去,壓低嗓子道:“你們不會要養吧?如果被人捅到司業那可就沒好果子吃了!”

林瑄看了看嚴復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沒有第三人知曉,怎麼會被人發現?”

趙岩青撓撓頭道:“……可我也知道啊。”

“哦。”林瑄喂過鸚鵡,收拾好東西,拿帕子擦過手,笑道:“看過話本嗎?知道得太多的人總是活不久的。”

趙岩青於是不敢說話:“。”

今日的小嚴似乎格外沉默寡言,在林瑄與趙岩青鬨得雞飛狗跳之際,他也隻是微微垂著頭,目光落在手中的鸚鵡身上,並不說話。

所以在林瑄插科打諢之時,下意識偏一偏頭,便能見嚴復微雙目微微紅,整個人大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