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堇諷刺地說：“元家就是個蛇窟，一家子都是冷血自私的畜生。偏偏在外麵演著正人君子的虛假摸樣，讓人作嘔。不然當年，我怎麼會上當？”

“當年你絲毫不知情嗎？”南絮難免對莊堇有些怨言。

莊堇好笑地說：“是啊，所有人都覺得我深惡元有言，寧願看著她受儘折磨也不出手，其實那段時間我確實身不由己，更是毫不知情。”

南絮仔細辨認莊堇的目光，發現她目光坦然，毫無回避。莊堇繼續說：“那段時間，我雖然逃離的元家，可是我的父親一直不讚同，三番兩次找我的麻煩，若不是我弟弟支持，我那個自私的好父親早就把我打死了。而那個時候紀家錯綜複雜，為了幫助清儀奪權，我們更是分身無瑕。哪裡還有心思關注元有言。”

“可是你完全可以將元有言接到身邊，若你不喜歡她也可以給她提供一個好的生活，憑你和紀清儀的財力完全可以給她請保姆，也比讓她在元家好。”南絮完全不認同莊堇的做法，整件事情當中，莊堇雖然是受害者，她可以怨恨所有人，可是不能怨恨元有言。

莊堇沒有為自己辯解，坦誠的說：“我曾經想過接過來她，可是沒有那個勇氣麵對一個□□犯的孩子。時間久了，更不想讓她打擾我和清儀的生活。我以為元有言畢竟是元家的親骨肉，就算因為我遭到厭惡也不至於活得太糟，常言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誰知道元茂行、元錦成連畜生都不如。”

“莊總，”南絮失望地搖搖頭，說，“您對得起紀總，對得起莊家。元家虧欠了您太多，莊家虧欠您太多，可是您虧欠了元有言。”

莊堇聞言沉默不語。

南絮擦了擦眼淚繼續問：“元有言從精神病醫院逃出來後，元茂行為什麼突然對她好了?”

莊堇輕笑一聲，笑聲中滿是不屑和悲哀：“好？不過是物儘其用。元有言從精神病醫院逃出來雖然有戴榮的相助，可是她自己也足夠恨，足夠機智。元茂行見她小小年紀居然有這般膽識和智謀，一時想起來年輕的自己，心裡有了算盤，想讓元有言給家族出力掙錢。其次，我的弟弟出麵警告了元家，若元有言出事，元彙集團休想存在。更重要的一點是，元茂行和元錦成失去了生育能力，元舒蕾資質平平，元家沒有了合適的繼承人。元茂行綜合考慮才開始培養元有言。”

“原來有的人比鬼還可怕！”南絮渾身冰冷，她難以想象，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元有言是怎麼熬過來的？

莊堇沉痛地說：“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不是鬼，也不是那些致命的毒藥，而是人心。”

南絮此時此刻，一顆心已經沒有了知覺，她無意識的站起身，無意識的拎起包，無意識的走到門口。

“南絮！”莊堇突然叫了一聲南絮的名字。

南絮目光空洞地轉過身，冷冷地看著莊堇。莊堇知道自己不可原諒，她也不想得到元有言的原諒，可是她還是想讓南絮明白元有言最真實的樣子：“元有言的抑鬱病複發了！她從精神病醫院回來後就得了抑鬱症，一直在用藥物壓製著，後來遇見了你好些了，最近又複發了！我知道我無權請求你什麼，無權請求元有言什麼，可是我還是希望你們幸福！”

“莊總，”南絮輕輕地開口，不帶絲毫情緒地說，“你知道嗎？如果有選擇，我相信元有言不想來到這個世上，更不想成為你的孩子。”

莊堇愣愣地看著南絮，胸腔裡悶悶的，疼疼的，卻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