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在此前和林笙用郵件溝通過,簡單打了聲招呼,向她介紹何清秋,“這是我同事的學生,你們來自同一個國家,想必會更加親切,這段時間有不懂的你們都可以詢問她。”
更加親切。林笙咬著後槽牙,儘量控製不翻白眼。
“又見麵了,林大小姐。”何清秋和聞然在感情私事上交流不多,並不知道林笙就是聞然暗戀一年多才追到手的那個人,她笑得很欠打,伸出右手,“請多指教。”
需要裝的時候,林笙也是裝得出來的,她握手,露出八顆牙齒,咧出個標準的笑,不忘捏著嗓音,“麻煩何助。”
何清秋哪裡見過她這副模樣,表情險些破裂,好在收住了,“不麻煩。”
何清秋是隔壁科室的,按道理這事輪不到她,隻不過lea考慮到林笙是華國人,要在巴黎待上一兩個月,才找上了同為華國人的何清秋。
認過臉,lea坐在電腦前看剛發過來的X片和CT片,閒聊般問林笙的傷勢。何清秋陪在旁邊,她也想知道林笙傷成什麼樣,才會放棄國內的醫療條件飛來巴黎求醫。
林笙看了眼何清秋,淡聲說:“去年初春,騎摩托車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倒的瞬間,手下意識撐地,倒下的摩托車又砸在了右手手腕。”
這幾句話她對不同的醫生都說過,相同的是,她抱有的希望是一樣的渺茫。先前的治療使得恢複後的手不會影響正常生活,可畫家需要的是一雙精細的手。
“你會騎摩托車,so cool!”法語和英語交雜,關注點也很獨特。
林笙是業餘騎手,何清秋是知道的,趙桐和林笙都很喜歡空閒時去溜圈,她跟著一起,坐在趙桐的後座,總是害怕,會緊緊抱著她…
“嗬嗬…”林笙笑了兩聲,何清秋想到的或許和她一樣。何清秋聞聲看向林笙,林笙挑了個眉,對lea說:“在很多個晚上,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一同騎行,享受夜晚美景。”
“你們一定很快樂。”
“那時是。”她頓了頓,又補充:“現在也如此。”她遇見了聞然,趙桐釋懷過往,某種程度上算是快樂吧。
檢查過舊傷,製定了複健療程,還需要手術。但是能否徹底解決右手間歇性顫抖的問題,lea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既然選擇了你,就該相信你。”
留下這句話,她們離開了醫院,林笙才看到半小時前聞然發的消息,“她就是你口中的那位,渣女?”
林笙笑出聲,聞然怎麼這麼實誠,她撥通視頻通話,點點頭:“是她。”
“三年前我在巴黎遇到些麻煩,是她幫我解決的。相處下來,我覺得她不像你口中描述的那個人。”聞然的嗓音如淙淙流水,不為何清秋開脫,但也不盲目附和林笙。
“或許吧,但人品和感情不能百分百掛鉤。不過是不是已經無所謂了。”
“嗯?”聞然記得那次林笙憤憤吐槽了趙桐前女友十幾分鐘,過了幾個月態度就變得“無所謂”,她奇怪之餘,又對她的回答隱隱有些期待,以至於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尾音上揚。
“趙桐都放下了,我沒立場也沒必要罵她了。以後她們可能不會有交集,這樣最好。”
聞然默了默,說:“是挺好的。”
“好什麼?這話我聽著怎麼還失落起來了。”林笙哈哈大笑,湊近屏幕看她的表情,揶揄道:“是不是想過,因為她是你朋友我才不計較了?”
“是不是嘛?”
“是。”聞然在她的追問中抬眼看她,眼神張揚,外露出占有欲,“如果你是為我改變,我會很喜歡。”
“這樣啊,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問是這般問,語氣裡笑意不減。
“沒有。”聞然搖頭,“你改不改變都沒關係,我會容納你的一切。”
“容納嗎?”林笙想到什麼說什麼,開起車來絲毫沒預兆,“可惜在巴黎。今天先記下了,你答應了的。”
聞然語塞,有些莫名其妙,但她還算了解林笙,很快知道她想到哪方麵去了,嗔她一眼,“你身邊沒人嗎?”
林笙看了看開車司機,他聽不懂中文,再看看戴著耳機的尹鳳,說得坦然,“有人啊。”
這個回答是聞然沒想過的,沉默了兩秒。
“我讓她戴了耳機,反正聽到了尷尬的也不是我。”
尹鳳沒想到林笙腦回路竟然這麼清奇,自覺調高音量,默默看窗外風景。
聞然問:“還記著那晚的事?”
“記著啊。”氣早就消了,事不能不記,林笙故意使壞,擠眉弄眼問她:“其實回想那晚,也不是全無收獲。我徹底相信了,你是感情外放那一掛的,對吧?”
要是承認,以後說不準林笙怎麼玩。聞然眼波顫了下,否認道:“不是,看情況。”
“啊?”
聞然垂眼,盯著自己的手,說:“看需求。”
“今天醫生怎麼說?”再繼續下去也是折磨,聞然另外換了話題。
“能怎麼說,話術大差不差的。不過lea比國內我遇見的更有趣,或許是她比較年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