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過太太，五一小長假我可能回不來了，嗚嗚。】

四月走的時候她們約好五一假期許晚聆回來，教林笙玩無人機。

林笙安慰她沒事，不算遺憾，本來就是好奇而已，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反正自己時間多得是。

許晚聆解釋原因：【我老師之前接了個訂婚拍攝的單，我得跟著幫忙。剛剛和人家聯係，她定的地方竟然是寸土寸金的空中花園！金貿大廈，真有錢姐姐。】

熟悉的地名，林笙看到，笑了笑，繼續上色。

過了一兩分鐘，許晚聆又不消停了。

【啊啊啊啊啊我甜死了，訂婚當天，會不遠萬裡空運花來海城，婚禮場地也絕美，太太你知道甲方是誰嗎！】

【就昨晚熱搜上的那對，周家千金周盈和維特的聞然！她們倆的熱搜，我現在看還在文娛榜上掛著呢。】

林笙斜掃過去一眼，看清字裡行間的名字，她手一送，頓住的筆往下滑一節，在白色的宣紙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墨痕，暈染開。

突兀，也刺眼。

費了許久才完成一角的畫，傾注時間和心血，就這樣毀了。

【就因為對方喜歡向日葵，整個場景都以向日葵為主題，太有心了。】

聞然鐘愛向日葵嗎？林笙回憶起不算遙遠的往事。

她遞出寄托隱秘喜歡的向日葵。

她舉著向日葵，斜倚在秋千上，笑容和陽光一起，定格在油畫布上。

所以喜歡嗎？好像還是沒找到具體的答案。

林笙咬著唇，眼神放空，心裡升起一股悵然的感覺，卻又無處發泄。

是因為毀於筆下的畫，還是因為再度被提起的人？

她重複看完消息，才意識到，是周盈和聞然要訂婚了。

周盈和她說過，沒想到不是騙她的。

下一秒，林笙自嘲笑，真不真，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真人比網上視頻好看，看起來性格不錯誒。】

【不過今天隻見到了周家千金，我還挺期待聞然出場的，她一定也是個大美女！】

許晚聆磕cp飛起，絲毫不知道她踩到了雷點，還在瘋狂感慨。

林笙冷著眼看消息彈出來，越看越煩，乾脆丟下手機，往臥室去。

路過垃圾桶時，哐當一聲，她揚手，把手中握著的毛筆扔了進去。

屋簷下，那張宣紙沒撤走，中午林笙出門，晚上回來，都原樣鋪在桌上。

此後林笙沒繼續畫，再畫下去也是瑜不掩瑕。

可扔了，又舍不得。等同雞肋。

這段時間她沉浸練習基本功，直到五一前兩天，她收到了趙雲芷的消息，說五一假期想和陳橙來這邊玩。

“你們不是來過嗎？還來？”

“故地重遊，現在和那時候可不一樣了。”趙雲芷看看一邊的陳橙，眼神問她，這樣說沒問題吧？

“隨你們，不過我五一說不定也要出去。”

趙雲芷急了，“之前可答應得好好的。你在那住幾個月，不做一回導遊說不過去吧笙姐姐，而且五一哪哪都是人，你肯定嫌擠，不願意外出。”

“合著打這主意。”過了幾秒，林笙嘖了聲，“你們小情侶，不介意身邊多個電燈泡？”

“不介意！”

“你是不介意，陳橙呢？”

“我說一她哪敢說二。”趙雲芷昂著下巴，咬她鎖骨的陳某人抬眸掃她一眼，她語氣稍弱，“她也不介意。”

“行吧，看在你們學生假期少的份上，我把我的計劃往後挪挪。”

“好。”說完這句，電話就掛斷了。

陳橙壓著她，眉梢微挑，“你說一我不敢說二？”

“不然呢？”趙雲芷蹬兩下她的小腿，“先起來，我要吃飯。”

陳橙不依，習慣了她口是心非，埋首親她，“雲芷姐姐忍一忍哦，我想先吃～”

……

掛了電話，林笙百無聊賴，記著趙雲芷和陳橙要來，打電話讓家政搞了衛生，收拾出房間。

她沒心思畫畫，索性踱步出門。

四月底，紫外線強，林笙塗了防曬，戴上墨鏡和太陽帽，像個初來乍到的遊客一般，沿著湖堤散心。

隔十幾米，就能看到有人在吆喝賣花，品種多是平常花店見過的，價錢卻低了許多。

是了，四季如春的春城，花是它的特色之一。

來了許久，還沒買過花，林笙走到賣花的小姑娘麵前，蹲下來看，邊問：“這花買回去，該怎麼養才能開久一些啊？”

“很好養的，每天給它們剪根，斜著剪，一兩厘米就夠了。”她邊說邊拿起一枝示範動作，“兩三天換一次水，儘量不要用自來水。”

她捏著花枝往前舉，看著林笙笑，“漂亮姐姐喜歡什麼花呀，需要我給你推薦嗎？”

林笙怔愣一瞬，接過她遞來的花，指了指桶裡，“就這個，我要一束。”

“粉紅玫瑰，和姐姐的發色很配呢。”

“小妹妹嘴真甜。”林笙聽她說得直咯咯笑，付錢拿了花，繞著又走了半圈，才往回走。

背後是漸沉的夕陽，踩著地上細碎的陽光，林笙拐進小巷，沿路和幾位在門口曬太陽的老奶奶們打了招呼，明眼人都看出來她心情不錯，還哼著歌。

再一個轉角，悠揚的歌聲戛然而止，林笙的笑也消失了，眼裡的情緒逐漸收攏。

她站在微風中，一瞬不瞬盯著不遠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