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我不喜歡你了。(1 / 2)

美色陷阱 應山與 5120 字 10個月前

她們又七七八八聊了許久日常,掛斷電話,林笙撐著頭眯了一會,在心裡過了一遍事,再睜眼時,她起身往門外去。

夜微冷,月掛在穹頂,涼風習習,湖邊還有些許散步的行人,聽取一片蟲鳴。

走到寂靜處,林笙停下腳步,跟來的人也停下。

低下頭,腳底多出一道細長的影子,看起來影子的主人和她的距離不遠不近。

林笙想,她一直在,也果然來了。

停下後,她們融於夜色,彼此無言。

等不到那人主動,最終是林笙先開口,“聞然,你想乾什麼?”

或許是問追到小鎮來想做什麼,又或許是問她今夜跟過來想乾什麼。

聞然垂眼,回答了後者,“怕你深夜外出有危險。”

意料之中,她總是沉默,或者避重就輕。

可是,林笙知道,她並不是不善言辭的人。相反,隻要她想,能將人說得啞口無言。

因此,她不說話隻會令人更為惱火,林笙毫不客氣,火氣夾在言語中,“你以什麼身份?”換句話說,你沒有身份來關心我。

這句質問直戳心窩,聞然長睫輕顫,咽了下喉,才抬眼望向她的背影,問了一個思考了兩天的問題,“什麼身份可以呢?”

——在你這,我還可以擁有什麼身份呢?

林笙回過頭,伴隨一聲諷笑。

這句話在林笙聽來,並不是這麼個意思。她想,聞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她們之間的關係都到這種境地了,她竟然能大言不慚,問什麼身份可以。

她厭倦了反複拉扯,早該有一次機會,說清楚,斬去所有可能的藕斷絲連。

“是你,就不可以。”她平靜地直視對方的眼睛,像是法庭上宣讀判決的法官,冷漠地宣讀判詞,“我們已經結束了。”

四個多月前,她內心糾結掙紮許久,還是給了聞然一次自辯的機會,可那個寒冬的早晨,她的心被傷得千瘡百孔。

四個多月後,罪魁禍首一聲不響追了過來,苦情戲般守在門口,還把她的朋友嚇了一跳。

多麼可笑。

聞然往前走了幾步,在林笙的目光逼迫下止步,她語氣輕輕,像在懇求,“可我沒同意。”

林笙離開北城前,發過消息給她,隻有三個字,分手吧。聞然沒有給出回複,所以是“沒同意”。

但她同不同意重要嗎?提分手,單方麵告知便足夠,誰管你同不同意?林笙原話說出口,語氣已有不耐。

麵前的人不再自信,變得畏縮膽怯,像換了一個人,失去了曾經令她最著迷的特性。

也可能沒有“變得”,隻是失去了熱戀的濾鏡,她在判斷上更為理性。

“兩大集團正鬥得你死我活,我們立場相對,聞小姐不如回海城幫忙,好過來煩我。”林笙如是說。

“我和見山集團沒有關係。”

“你姓聞,你家公司幫著見山集團打壓江海旗下公司,封鎖技術,惡意競爭,怎麼,這還是沒有關係嗎?聞然,你不要把自己也給騙進去了。”

“那是之前,為了拿回聞名科技。現在維特、聞名科技控股權回到了我和我媽手上,有核心技術做支撐,之後我們可以和江海集團合作——”那我和你立場就是一致的。

最後這句話沒能說出來,林笙實在聽不下去,打斷了她,“聞然,你彆讓我看不起你。”

這大餅畫的,光梁如錦那關就過不了,而且人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林笙不敢輕易信她的話。

她嗬斥的話音未落,聞然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又是這句。

林笙心裡堵著氣,揚聲:“我最討厭聽到這三個字。”

好像一句放低姿態的對不起,錯誤就可以一筆勾銷。

她不想再聊下去,鼻音“嗬”了聲,轉身走,被拉住了。

聞然伸手的瞬間,她們的手背撞了一下,林笙的手指蜷了蜷。

聞然隔著衣袖攥住她的手腕,“我知道是我的錯,那天失約,是因為我收到一些文件…和你有關。內容可能會傷害你,我可以解釋,如果你願意聽的話。”

明明是她抓著自己的手不放,卻能說出“如果你願意聽的話”,很不講道理。林笙彎唇笑了下,抽出手,出奇地沒有拒絕,甚至沒有猶豫就說:“解釋吧。”

她願意聽。聞然鬆了口氣,但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心又沉了下來。

“收到見麵信息那晚,我媽看到了消息,她不喜歡我和你接觸,很生氣,給我看了幾份文件。”

梁如錦給的文件裡,聞然首先看到的是事故鑒定書。當初聞功長車禍身亡,肇事者進了監獄,車禍定性為一樁肇事者全責的意外。

而梁如錦始終篤定說,不是意外,是人為。

往後翻是肇事者的資料,平平無奇,卻在最後一頁,看到了他和江海集團的交集——他曾投過江海集團的簡曆,並且過了二輪麵試,在最後一輪被刷下。

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一切都是懷疑,梁如錦卻抓著這點,認定是江自川指使人做的。因為她還查到了聞誌遠奪下聞名科技,裡麵有江海集團的幫助。

一次是巧合,兩次就是預謀了。

畢竟聞功長去世,兩個人都是得利者,不能不讓人多想。

那和林笙有什麼關係呢?江自川和她並無血緣關係,相處也不多,即便是他做的,也不該怪到林笙身上。

聞然的疑問在另一份文件得到了解答——親子鑒定。

林笙是江自川的親生女兒。

至此形成閉環,聞然震驚,不敢相信。然而證據當前,她的辯駁很無力,沒法證偽梁如錦的猜測,也就不可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說完,她停了下來。說出真相,她的私心無處掩藏,覺得自己卑劣,卻又希冀這番話能讓林笙有所動搖。

她側過頭,不敢再看林笙。

她們耳邊隻剩下風聲,頭頂月色被烏雲遮擋,周邊暗下來。

沉默了有一會,林笙無波無瀾地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沉浸在情緒的聞然猛抬眼,錯愕地盯著她,哽咽著問:“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