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那人渣是個慣犯！”
派出所的人幾乎都快認識寸頭男了，因為他和他的狐朋狗友常在幾大酒吧外遊蕩，尋找目標，也進出派出所三五回了。
用他的話來說，“摸幾下而已”，有人忍氣吞聲，當然也有幾位受害者報了警，可是沒有實質性證據，這人跑得又快，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回他被逮住，倒是出乎意外。
許晚聆上車時還在心裡八卦林笙和聞然的關係，小唐不停抽紙抹眼淚，她心思又回到了剛才的事上，嘴上罵罵咧咧都不夠解氣。
“在警察來之前，就該狠狠揍他一頓！”
林笙心說，已經替你揍過了。
“還好有你們。”小唐受了驚嚇，一個勁黏著林笙，抱著她左手，斷斷續續向她和許晚聆道謝，“如果不是你們，我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林笙揮揮手說路見不平出手是應該的，又問她的同伴們怎麼不在。寸頭男那種人，欺軟怕硬，估計隻敢盯著落單的女生，隻有比他更強，才能製住他。
“一起來的還有兩對情侶，不過今晚他們各自出去玩了。”
林笙想起來了，她搭訕自己時提到過。
後知後覺左手發熱，被她摟得汗涔涔，林笙不動聲色，試圖抽出手，但抽不動，隻得作罷，轉向另一邊，避開和她麵對麵。
聞然邊開車，支著耳朵聽她們聊天，時不時通過後視鏡看她們，全程沒說話，存在感放得很低。
注意到林笙老往窗外看，替她降下身邊的車窗，林笙順勢把手肘搭車窗邊，趴著吹風，往外看風景。
聞然會開車了，挺新奇一回事，林笙側頭，看一眼她，直著腰，握緊方向盤，是新手沒錯了。
“開慢點。”林笙說。
“嗯。”聞然聽她的話，放慢速度。
小唐偷偷觀察林笙，發現她對自己的靠近並不抵觸，而開車的女人，似乎也沒有生氣。
所以，她們很可能不是情侶。
她又高興又後怕，抱林笙的手抱得更緊了。
林笙好端端看夜景，察覺到她的動作，眉心蹙起，輕咳了兩聲。
然後，車速好像變快了…
小唐手臂和脖子淤青多，到了醫院，林笙先送她去樓上處理傷口，順便心理疏導，自己陪許晚聆下樓包紮。
好不容易分開人，她晃了晃左臂，麻了。
“剛才的姐姐好厲害！三下五除二就把偷襲那男的打趴了。”電梯裡，許晚聆學著比劃動作，“這可比一些慢動作武打片酷多了！”
林笙看著她手舞足蹈，笑了下，很認真說：“謝謝你，晚聆。不過你要真替我接下偷襲的那棍，這會都躺病床了，家裡人該多擔心。”
許晚聆撓撓頭，“太太，他衝著你頭去的，我…一時情急，沒想那麼多。”
“以後彆這樣衝動了。”林笙搖頭笑，輕拍了拍她的肩，“可以不用叫我太太，林笙，我的名字。”
“嗯嗯。”這次經曆拉近了關係，許晚聆自然欣喜，點點頭，“雙木林，笙是哪個笙啊？”
恰巧電梯門開了，聞然就站在門口，把這句話收入耳中。
林笙瞧她一眼，這個問題，其實麵前的人也問過，但她記憶有些模糊，記不清它到底在什麼場景出現的。
“冉冉升起的升，還是聲音的聲？”許晚聆笑著問。
聞然側身，讓開路，“是夜夜笙歌的笙。”
許晚聆看向她，表情略帶驚訝。
她應該是林笙的朋友，知道林笙真名並不奇怪。隻是這個“笙”，完全可以換個詞描述，夜夜笙歌並不是個褒義詞。
林笙從她麵前經過，聽到她的話，腳步頓住，表情不是很美好。
她想起了那次的場景，而且很清楚。
某次事後，她累趴在聞然懷裡，閉目養神，聞然微涼的手指輕輕撫摸她的背脊，用低啞的嗓音一遍遍喚她的名字，溫柔又撩人。
隨後問：“林笙的笙，是哪個笙？”
不是問同音不同字，而是問，她的名字有什麼含義。
彼時林笙被她惹得脊背發麻，抓了她的手放唇邊，痞痞地說：“是夜夜笙歌的笙。”
記憶回籠，林笙甚至從記憶中提取到那時的感受，背部顫了一下。
她清了清嗓子，沒表態聞然說的對不對，正經說道：“笙，正月之音，物生故謂之笙。我正月生的，我媽翻《說文解字》看到了，覺得合適，就給我取了這個名。”
“林笙，搭配姓更有深意，不愧是阿姨，取的名字真好。”許晚聆話多，一連串道：“不過叫全名也太生硬了，林姐？好像顯老了。太太，你的朋友平時怎麼叫你？”
小笙，阿笙，寶貝…不過都太親密了，林笙說不出口，便讓她隨趙雲芷她們叫，“小我幾歲的妹妹都叫我笙姐姐。”
“好！笙姐姐。”許晚聆一口應下。
走之前，林笙還是停下，對聞然說：“謝謝你送我們過來。”
“嗯。”聞然藏著情緒沒外放，遞過去車鑰匙和一部新手機，手機和林笙摔壞的手機是同一款，“趙雲芷她們在來的路上。”
“謝謝，錢過後我轉你。”林笙也不客氣，拿了手機，手在發愣的許晚聆眼前晃兩下，“走了。”
“啊，好。”走出幾步，許晚聆回頭看聞然，總覺得眼熟，問林笙：“她也是笙姐姐的朋友吧？”
“不是。”
“啊？那她是…”
“前女友。”
“啊？？”許晚聆追上去。
傷在手上，一開始沒感覺，等要清創時才覺得痛，許晚聆疼得齜牙咧齒，不忘追著林笙八卦，“真是前女友啊？不應該啊，分手之後還能這麼和平？”
林笙抱臂，“為什麼不能？”
“除非沒愛過，嘶…不然分手後不可能這麼和平的。”
林笙一哽，想反駁，身後傳來敲門聲，幾個人一齊看過去，聞然杵門口，逆著光，表情晦暗。
她垂眼，看向林笙衣領遮住的地方，“你脖子上也有傷口，不要忘了處理。”
怎麼可能，林笙抬手一摸，臉瞬間變成痛苦麵具，手心沾了不少血。
還真有。
剛剛還談笑風生的林笙乖乖坐下，等著護士處理脖子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