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等你有時間了，可以來美院的老地方找我，我都有空。”

“嗯，謝謝師姐。”林笙倒退著走出幾步，正準備揮手告彆，路晴說：“抱一下嗎？”

“嗯？”林笙以為自己沒聽清。

“可以擁抱一次嗎？”路晴拚出一個得體的笑。

林笙愣了一下，“當然。”張開手，抱住了她。

路晴收緊手臂，圈著她，頭伏在她的肩膀，沒幾秒，迅速鬆開。

她眼角有淚，林笙的手下意識打開包，包裡有餐巾紙，但她猶豫了，手縮回原地，“師姐再見。”

“嗯。”

直到林笙背對著路晴，兩人的嘴角不約而同落了下來。

林笙釋然地吐出一口氣。

路晴望著她的背影，說不難過是假的，但在心裡已經隱約預料到了結果。

擦乾眼淚，對著手機鏡子整理情緒，她回到樓上，路雪正剝糖吃，被姐姐當場抓包，手忙腳亂把糖塞盒裡，藏桌下，“我隻吃了一顆。”

“可以吃，不能多吃。”路晴拿出糖盒，替她打開，“你房間裡還有很多糖嗎？”

“沒有，就這些了。”

路晴覷她一眼，“和姐姐說實話，不然這些糖我都沒收了。”

“啊！”路雪默念三遍笙姐姐對不起，實話實說：“還有三盒，但我隻吃了半盒！我住院你不在的時候，笙姐姐偷偷來看過我好多次，都是她送我的，不讓我告訴你。”

路晴垂眸，將糖紙一張張攤開，“她經常來嗎？”

路雪默默扒拉過糖盒，圈懷裡，“嗯嗯，不過她來的時候姐姐你恰好都不在。”

想來是林笙特意挑了她不在的時間。至於路雪住院時賬戶裡多出的幾筆繳費，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交的。

“笙姐姐每次來會給我帶好吃的，還會給我講八卦故事，可有趣了。”路雪笑，“姐姐，我好喜歡笙姐姐。”

我也是。路晴在心裡說。

-

林笙開車回彆墅，車熄火停在車庫，人坐在主駕駛，沒下車。

車庫昏暗又安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直到被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半夢半醒，林笙起床氣發作，摸出手機掛斷，手機丟一邊。

沒多久，鈴聲又響起，從腳下摸出手機，這回看到了來電顯示，是江照月。

“晚會還半個多小時開始，你人呢，不會忘了吧？還有，你乾嘛掛我電話？”

看一眼時間，林笙腦子瞬間清醒，坐起來，開門下車，邊走邊說：“我在車庫，馬上上樓，你等會我。”

“笙啊，你不會真給忘了吧？”

“…剛睡醒。”林笙打了個哈欠，“時間來得及，那地方又不遠。”

匆匆忙忙洗澡換禮服，化了淡妝，在江照月的催促下，兩個人終於出發，趕上了晚會開場。

基本上成雙成對，難怪江照月要拉上自己，林笙和她一道進門，“我有個問題，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找阿桐作搭檔？”

“找她？”江照月側掃一眼，沒好氣說：“人家女伴有的是，我就不湊上去了。”

斜後方，趙桐身側站著人，金發碧眼，身姿婀娜，兩人並肩入場，吸引了大半目光。

林笙也不例外，隻因那人眼熟，但記不起來是誰。

“還看，走了。”江照月酸酸道。

林笙問：“你認識嗎？”

“她公司的，聽說是中法混血，前不久客串了兩部電影，網上因為她掀起’白月光’熱潮，最近發展勢頭正猛著呢。”江照月不緊不慢，“而且，聽說人家就是衝趙桐才簽進公司的。”

林笙聽出她的咬牙切齒了，笑了笑，“這你都知道？”

“她們公司都傳開了，你和趙桐的CP都是過去式了。”

林笙：“……”在她和趙桐不知情的時候，八卦又翻新了一遍。

嗯，至少比四角戀要好吧？

不過，對江照月似乎就不太好了。她進場，故意和趙桐走了相反的方向，林笙想和趙桐搭句話，還沒靠近兩步，被江照月拽走了。

晚會正式開始，林笙從侍應生的托盤裡端過一杯香檳，環顧四周，“今晚什麼性質的會啊？”

“能有什麼性質，吹牛的吹牛，交際的交際，獵豔的獵豔，多正經的晚會都一樣。”

話音剛落，迎麵碰上江照月的朋友，江照月從吐槽切換另一副麵孔，堪稱教科書式的表演。

林笙杵她身邊，時不時抿口酒，做個合格的啞巴花瓶，聽她們聊生意開玩笑。

等人走遠了，江照月向林笙介紹剛才的人，大致性情，好不好相處，家裡公司經營方向，和江海集團有沒有合作等等。

兩三次下來，林笙攔著她控訴，“饒了我吧，我以後又不和他們打交道，不想聽他們的簡曆。”

“你看看你們，先是見麵點頭笑，然後問最近怎麼樣，最後聽說某某項目是你辦成的，套模板似的，三句話不離生意。你要是和我講點他們的八卦緋聞，我還能聽得下去。”

江照月正張望找人，帶著她往前走，邊說：“你就知道以後不會和他們打交道？”

“可算了吧，出現在這兒的人，光路上你跟我介紹的，人均top出身，不是手握大項目，精英中的卷王，就是家大業大人情世故裡泡大，看著他們都客氣和我打招呼，那也隻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林笙努努嘴，“我就一畫畫的，圈子不同，就不硬融了。”

“小笙真不考慮參與公司實務？有空來轉轉就行，大概了解近來公司運行和發展企劃，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

聲音自她們背後傳出，林笙回頭，看到是江自川，嘴角下抿了一瞬，尷尬笑，往常掛在嘴邊的“江叔叔”都說不出口了。

回海城之後，她有意避了幾次，沒想到還是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