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司樓下,聞然幫她推行李箱,這次林笙沒說怕公司的人誤會,和她一起進門。前台叫住了林笙,說是昨天早上有人送的花一直留著,但沒看到她來公司。
“花已經蔫了,林總您看是…”
林笙看一眼身旁的聞然,聞然彆開眼。
“給我吧。”林笙笑笑,手裡有兩枝花,她一起帶到辦公室,剪枝換水,和之前的一起插花瓶。
“花都不好看了,我以為你不會留下來。”
如果是其他人送的,花都蔫了林笙肯定不會留,誰讓它的主人是聞然呢。但她不會實話實說,“我讓前台丟了,某人怕不是又要偷偷流眼淚。”
“所以你收下是因為我。”不等林笙反駁,她問:“行李箱放哪?”
“靠窗的長桌邊。”林笙打開行李箱,依次拿出筆墨紙硯,鎮紙,顏料罐這些,在長桌上各自擺放好,期間聞然有事出去,回來時桌上鋪了一層山水,林笙正拿著毛筆沉思。
她輕聲進門,拿出電腦辦公,忙碌中眼睛發酸,偶爾抬頭放鬆,看林笙專注地畫畫。
電話鈴響,林笙轉身拿手機,見聞然坐了回來,也隻是眉梢輕輕揚起,戴上耳機接電話。
路晴的電話,林笙第一句就是師姐早上好。
聞然聽到了,敲鍵盤的手停下來,望著林笙,她嘴角弧度太明顯。
“下午吧,順便把顏料那些運過去。以後應該都是這樣,上午來公司轉轉,下午去找你。”林笙擱筆,倚在長桌邊,雙手撐桌麵,看著養在玻璃瓶裡的花,“正好有種顏料缺了,太久沒畫,落在熟宣的顏色和我預想的不一樣,要再調。”
既然打了這通電話,林笙一股腦傾訴了最近的疑惑,兩人交流了作畫的心得技巧,一聊就一個多小時,林笙投入到都快忘了辦公室還有另一個人,最後掛電話,抬頭便見聞然雙手交疊,眼神裡的落寞快要溢出。
想逗人的心思又湧上來,林笙勾唇笑,走到她麵前,指節敲了敲桌,“下午送我去美院。”
在聞然眼裡,去美院=見路晴,她問:“你又要去找路晴?”
瞧瞧,“又要”,用詞都隱隱散發出她的不滿,隻是礙於兩人目前的關係,表現不算明顯。
“嗯,可以這麼說。”確切地說,是去找老師和一眾師兄師姐們,林笙避輕就重,就想看聞然的反應。
聞然掖下嘴角,然後緩慢地眨了下眼,藏起自己的不開心,“周盈找人偷拍你們的事,查清楚了嗎?”
從這件事,很容易聯想到網絡上的攻擊,趙桐讓人查,不查不知道,入圍光影杯的人裡有一個和周家走得很近,許晚聆是那人的競爭對手,林笙是周盈的眼中釘,說不定兩個人達成一致,才有了對許晚聆的一波操作。
畢竟周盈和林笙爭了那麼多年,認出許晚聆視頻裡的畫出自林笙之手也不奇怪,從許晚聆入手,一箭雙雕。
但以上隻是猜測和分析,證據還在找。林笙隻說有線索,還在查,更多的沒透露了。
“那她,還在追你嗎?”聞然問得小心翼翼,想確認,又怕探尋太多林笙會煩她,終歸還是前者占了上風。
林笙涼涼掃她一眼,都不想理會她這個幼稚的問題,翻出最近送來的公開文件,攤她麵前,聲音懶洋洋,“聞老師,昨晚看有幾個地方還不明白,方便教學嗎?”
全新的稱呼令聞然心跳微微加快,舌尖頂了頂唇瓣內側,“方便。”
林笙拉近座椅,沒坐下,故意彎下腰,近距離看她,聞然喉嚨吞咽,呼吸有了明顯的氣聲,有些緊張,又有些悸動,期待下一秒林笙親過來。
半晌,林笙說:“你口紅花了。”
聞然輕輕“啊”了一聲,怕暴露自己在不停抿唇。
“聞老師,開個玩笑。”林笙坐下,半邊臉枕著手臂,在她幽怨的小眼神中笑得很開心,補道:“你不會介意吧?”
聞然明白林笙的一係列捉弄,但她還是樂在其中,她喜歡看林笙笑的樣子。
她抬手,指背蹭了蹭上唇瓣,然後迅速地刮了下林笙紅撲撲的臉,“現在真花了。”
不知她指的是她的嘴唇,還是自己的臉,總之林笙心裡那汪的小池塘開始冒泡。捉弄是想要看到更鮮活的聞然,如同此刻,聞然把捉弄還回來。
林笙的心冒泡還沒一分鐘,驚得睜大了雙眼,並迅速用手擋住了臉,聞然竟然趁她不備,拿出手機在拍照!
“有損我美麗精致大方的形象,不許拍!”
聞然低頭點了兩下手機,給她看圖,圖片裁剪放大,隻露出眼睛以下脖子以上的部分,左側臉頰多了一抹紅色,“沒露臉,我發朋友圈了。”
“?手速這麼快的嗎?”
聞然手握拳,掩唇咳了兩聲,“不算慢,應該。”曾經得到過林笙金牌認證的那種。
林笙後知後覺自己這話引人遐想,不自然地把頭埋進手臂圈裡,聞然看著她尖尖的粉紅耳朵,想摸,也確實上手了。
熱意交融,林笙哆嗦了一下,仰起頭,耳朵脫離聞然的手,聞然指腹摩挲了下,意猶未儘,“要不,你再害羞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