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遲到就算了，看到校長怎麼也不打招呼？”

校長擺手：“沒事，”說完，看向李想想，“快去上課吧。”

校長都發話了，他也不好說什麼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著李想想：“校長都說了，還不趕緊去上課。”

李想想麵無表情，對於校長這麼做，她一點都不感激。

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不惜將彆人的傷口暴露給所有人看，這件事，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教導主任很懵，他剛來這個學校，就發現這個學校紀律上有很大的問題，學生上課遲到，無視校規校紀，遲到不反思不說，還無視校長，這樣的學生能教好嗎？

但校長都發話了，他總不能和校長對著乾吧。

“李想想，”校長喊她，“家裡要有什麼困難，就和學校說，學校一定會儘最大力來幫你的。”

李想想沒停下腳步，徑自走上樓梯。

教導主任好奇：“校長，這同學家裡有什麼困難啊。”

校長歎了聲氣：“這孩子命苦，雙親死了……”

李想想加快腳步，她不想聽，也不想看見校長那惺惺作態的模樣，這件事，學校在人前已經做儘了戲，也得到了該得的所有好處。

……

李想想走到徐停的班級，放慢了腳步，盯著那個空的座位。

徐停沒來學校。

在課上打了個哈欠的李澍，無意往過道窗戶那兒一瞅，就瞅見了站在過道的李想想。

他下意識喊出她的名字：“李想想。”

老師用三角尺敲了敲黑板，一臉嚴肅：“李澍。”

李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傻笑著想編個理由出去：“老師，我尿急，想上個廁所。”

老師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將三角尺放在講桌上：“憋住，不急這最後幾分鐘。”

李澍抿唇不說話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李澍第一個衝出教室，把老師還擠在後麵：“老師，對不起啊，我要尿出來了！”

李澍一出教室，拉著李想想就往樓下跑，跑得太急，還差點撞到了人。

跑到樓下過道，李澍立刻鬆開了李想想的手。

雖然他和李想想認識，但還沒熟到可以抓手腕的程度，事出緊急，他是有要緊事要和李想想說，才抓她手的，他可不想被人誤會是想占女孩子便宜。

“早自習的時候，班主任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讓班長代他看早讀，我一下就覺得肯定有事，於是我就說自己要上廁所，就跟出去了，你猜我聽到什麼了。”

“說重點。”

李澍急得拍手：“徐停出事了。”

“什麼？”李想想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你說清楚，徐停出什麼事了。”

“確切地說，不是徐停出事了，是徐停家裡人出事了吧，”李澍抓了抓頭，“其實我也沒聽得很清楚，反正就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吧。”

李想想慌了，昨天他送她回家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個晚上，家裡就出事了呢。

不行，她得去看看。

看她直接走了，李澍急了：“李想想，你去哪兒啊！”課後就十分鐘，她去哪兒啊，不上課了？

李想想跑到徐停住的小區，敲了好幾分鐘的門，都沒人開門。

樓下的大媽被敲門聲吵得開了門：“彆敲了，人不在家。”

李想想手扶著樓梯欄杆，往下看：“阿姨，您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我咋知道。”大媽語氣很衝，她昨晚搓麻將輸了，現在心裡還堵呢。

“那你怎麼知道人不在家。”

“這樓不隔音，樓上走個路都能聽得見，”大媽手叉著腰，“從昨晚到今早上，我都沒聽見樓上聲音，你說我怎麼知道的。”說完，就關了門。

李想想站在原地，一時不知去哪兒找他。

她剛才跑得太急了，她應該去問問徐停的班主任，他肯定知道。

李想想來不及喘口氣，就下樓了，一出單元樓大門，就遇上了買菜回來的大爺。

大爺認識李想想，知道李想想是來找誰的。

“怎麼，沒見著人啊。”

李想想停下步子：“叔兒，你認識我？”

“是啊，你和那小夥子不是同學嗎？上回見過，”大爺歎氣，“那小夥子也不容易啊，攤上那麼一個爸。”

“他爸爸？”

“是啊，昨晚來找他了，聽那聲兒啊，鬨得不愉快。”

“那他們去哪兒了？”

“不曉得，後來就沒動靜了，大晚上的我們就睡了，今早兒起來，聽見人說啊，昨晚這兒有人被車撞死了，還沒到醫院呢，人沒了。”

“被車撞了？”李想想心糾到一起，李澍說他聽到班主任電話裡那頭說徐停家裡人出事了，現在大爺又說聽到徐停和他爸的說話聲了，再聯係到有人被車撞了，她不得不多想，但也不希望是她想得那樣。

“叔兒，人送的是哪家醫院？”

“……就冒兒街第二個路口左轉那家老醫院。”

“……謝謝。”

李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小區的，她整個人都恍著。

“徐停。”李想想輕喃著他的名字，

她希望，不是她想得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