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品興怎麼也沒想到梁韞竟然真的對他動手,看他這力道,他是真想殺死他啊。
王品興緊緊摳著梁韞的手,他快喘不上氣了,恐懼感一下湧上來,他的酒都醒了。
“梁……韞。”王品興艱難地喊出他的名字,這裡可是他家門口,連廊還有監控,他怎麼能……
就在他感覺一口氣要上不來的時候,梁韞忽然鬆開了手。
王品興得到了解救,大口地喘氣,手撫上脖頸,驚恐地看向麵不改色的梁韞,他瘋了,他真的瘋了,他再晚鬆手幾秒,他真的要上西天見他堂哥了。
“你不是說讓我殺你嗎?所以我讓你嘗嘗瀕死的滋味。”
王品興邊咳邊喘氣,往後退了幾步,和梁韞保持安全距離:“梁韞,你,你這叫什麼話,你剛才真要掐死我啊。”這力道可不像是假的,他剛真的要是一口氣上不來,他就真的死了!
“我說的是人話,怎麼,你聽不懂?”
王品興被氣得不輕,他這是拐著彎罵他不是人啊!
梁韞往前一步,王品興就退後一步,他現在是真怕他了,要是他這次真要下死手了,他喝了酒,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你剛才的話,有一句是對的,”梁韞喉結滾了一下,“王驍平,是我殺死的。”
王品興被梁韞的眼神嚇到了,這個眼神,仿佛他真的殺過人一樣。
“瘋了,你瘋了。”
王品興落荒而逃,根本想不起來他來這兒,是想長自己氣勢,為以後的拆遷款談判做準備。
還有就是想問出黃璃在哪兒的線索,他現在根本不知道黃璃那個賤女人在哪兒,他能想到的就是黃璃和梁韋芳有過交集,想來這兒碰碰運氣,也許能從梁韋芳口中知道黃璃在哪兒呢,可誰想,他差點把命交代在這兒!
梁韞站在原地,看著王品興那慫樣,扯了扯嘴角。
他剛才那一句,可是真話——
王驍平,真是他殺死的。
儀器發出的那一長段連著的聲音,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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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一閃一閃,下一秒,路燈就黯了。
徐停停下步子,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等他回頭,他就被人推得往前一搡,膝蓋著地,磕到的聲音聽的人心一滯。
徐停下意識護住懷裡的蛋糕,這蛋糕是旺哥和喵姐店裡新出的新品,他想見李想想,路過那裡,旺哥和喵姐他們就讓他把這新品帶去給李想想嘗嘗,並提提意見,有什麼需要改良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去給你爸上墳,你嘴上說著不認你這個爸,但你爸死了,你還是去看他了,你們父子情深,好,你爸欠的錢,都由你來還!彆找借口什麼沒錢,你爸他欠了我們這麼多錢,他死了,肯定把錢留給你了!”
來的有三四個人,但站在最前頭開口說話的人是一個長得很富態的中年女人,燙著一頭短卷發,臉塗得像是一麵白牆,嘴唇塗紅了一圈。
他們去繪聲會所,讓繪聲會所的人幫他們要債,結果,一分沒要到,沒辦法,他們隻能自己出馬了。
昨天他們沒在徐亭的墓地蹲到來給他上墳的人,今天可算讓他們蹲到了。
她就知道,就算父子鬨得這般,人死了,那墳還是會去上的。
“彆裝啞巴!”那女人還想用高跟鞋去踢徐停,被同行的幾個男人攔下。
“菲姐,菲姐,彆動腳,”其中一個男人開口,“他還是個孩子。”
這個男人有一個和徐停差不多大的孩子,看到徐停,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他就不忍心了,一個孩子,沒了父母,又被迫背上了這麼多債,真是可憐。
“什麼孩子,欠錢的不分男人女人小孩,就隻有欠債人,”菲姐氣得撥了撥她的短卷發,瞄見徐停一動不動,繞到他前麵,就看到他懷裡藏著什麼,嗓子一下就尖了起來,“你懷裡藏什麼呢。”
“是不是錢?”菲姐一下就來了勁,不由分說就去扯徐停的衣服。
徐停忍著膝蓋傳來的痛,將蛋糕護在懷裡,這是要帶給李想想的,誰都不能搶走。
“還藏?”菲姐喊其他人,“你們傻站著乾什麼呢,快來幫我!”
其他人聽到菲姐的命令,趕緊上前幫忙。
徐停一人不敵他們,很快,懷裡的蛋糕就被他們搶了出來。
菲姐看到是蛋糕,氣不打一處來:“蛋糕?你還有什麼資格吃蛋糕啊?你爸欠了我們的錢,你得替他還,他死了,他欠的錢可都記著呢,你不還清,你有什麼資格幸福?”菲姐拆開蛋糕盒,將蛋糕直接砸在徐停的臉上,“你不是想吃嗎?你吃啊,讓你吃!”
“菲姐,我看他現在也沒錢,我們,先走……”
不等男人話說完,菲姐給他一記眼神:“走,走去哪,我們走了,這小子不知道又要躲去哪兒了?”
“我沒躲。”他這段時間,學校和打工地方兩點一線,他也沒搬家,因為他知道,無論他搬去哪兒,他都會被找到,而且,欠下的錢,終歸是要還的,根本躲不掉,他也沒想躲。
“沒啞巴啊,”菲姐看著花了臉的徐停,“那就把欠我們的錢還了,不然,我們讓你在這兒呆不下去。”
“我一定會還的。”徐停用手抹了抹臉上的蛋糕。
蛋糕,可惜了,這本該是要帶去給李想想的。
“什麼時候還啊,我告訴你,不還錢,你就彆想有安生日子過!”菲姐憋了一肚子氣,發泄完了,就覺得好多了。
世上欠錢不還的人,都可惡!她不過是想要回自己的錢,憑什麼自己就像一個惡人了?
“記住你說的話,我就等著,看你什麼還,”菲姐深吸一口氣,看向其他人,“走。”
該說的也說了,解氣是解氣了,不過沒拿到錢,怎麼都是不開心的。
等他們人走遠了,徐停才忍著膝蓋傳來的痛站起來,他低頭看著沾到蛋糕的衣服,他現在這麼狼狽,還怎麼去見她。
徐停看著遠處的那家燈火,明明他離她這麼近了,明明就要和她見麵了,結果……他不能這個樣子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