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停懷裡揣著一遝錢,走在路燈下。
這錢是他預支的工資。他現在的處境,需要錢,那個人欠下的債,他要還,等還清了,他就能開始新的一段人生旅程,一段與李想想並肩向前的旅程。
他和她約定好了,他們要去外麵的世界看看,永遠都不分開……
這工資,他想給她準備一份驚喜,她就要成年了,他想給她一份隻屬於她的成年禮物。
“徐停。”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聞聲,徐停轉過身,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左臉就結結實實地挨了對方一拳。
他被打得往後一踉,嘴裡頓時湧出一股子血腥味,他顧不上彆的,下意識地護著懷裡的錢,生怕錢被搶走。
打他的人假裝吃痛,甩了甩手:“你這臉硬的跟石頭一樣,把我手都揍痛了。”
“力是相互的,老大,你痛,他也痛。”一小弟湊上前,一通分析。
“你真懂,怎麼這麼博學了?”被喊老大的人咬牙切齒,一把摟住小弟,摟得小弟有點喘不過氣。
小弟不懂得看眼色,還覺得得了老大誇獎:“謝謝老大誇讚。”
老大隻覺得眼皮一抽一抽,要不是有外人在,他饒不了他,他明知道他自己沒上過什麼學,沒什麼文化,還在他麵前說些讓他聽了不舒服的話,顯得他多有能耐似的,要是真有能耐,這個老大給他當啊。
算了,他忍。
“你,就是徐停?”老大開門見山,“有人叫我來教訓你。”
徐停淡定不語的模樣,把對方惹惱了。
“怎麼,看不起我?”他餘皓亮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最恨的就是彆人不把他放在眼裡。
“誰讓你來的?”徐停直勾勾地盯著他。
餘皓亮被他盯得心虛,畢竟他和徐停無仇無怨,他也隻是收錢辦事,至於他得罪了什麼人,他也懶得打聽。
“是張鬆錚。”他不說,他就開始猜。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張鬆錚。
餘皓亮眼尾一挑。
張鬆錚,那可是鎮上響當當的一號人物,江湖都稱他一聲鬆哥,這個名字一出,鎮子上誰不認識,就連路上流浪的狗聽見這名字,都得吠幾聲。
繪聲會所在他的帶領下,開的那叫一個蒸蒸日上,名聲鵲起啊,就連名下的網吧都有一整條街,鎮上有頭有臉的名人,他哪敢攀鬆哥的這一層關係啊。
“鬆哥?你真敢想啊,你算個什麼東西,鬆哥要追著你個小人物?啊?”餘皓亮抵到徐停麵前,擺出一副凶狠的表情,“聽好了,我隻說一次,你離開這裡吧,和這裡的人斷絕一切關係。”
頓了頓,繼續說:“如果你不和這裡的人保持距離的話,有人就會因為你受傷,你也不想其他人受到傷害吧。”
徐停急了,他怎麼樣無所謂,但他不能容忍他身邊的人因為他而受到傷害。
徐停雙手攥住餘皓亮的衣領,一雙眼都要噴出火了。
“是誰,誰讓你們來的?”
看他這樣子,餘皓亮心裡來勁了:“對嘛,就是這樣才有意思,要不然這活兒乾的就沒勁兒了。”
有想保護的人,那就是有了軟肋,有了軟肋,那就能任他們宰割了。
“誰讓我們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離開。”
“不是張鬆錚。”徐停意識到,不是張鬆錚派他們來的,張鬆錚恨不得他能永遠困在這兒,因為他欠他的錢,這裡有他在乎的人,他離不開這兒,他有軟肋,就不怕他不還錢。
“你猜。”餘皓亮一臉欠揍的表情。
徐停沒繼續忍,他朝著餘皓亮的臉就是一拳,將他打他的這一拳還給了他。
餘皓亮顯然沒料到徐停竟然還手了!?
“我艸你TM的!你算個什麼蔥!我艸*¥%@#……”餘皓亮臟話一股腦全飆出來了,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老虎鉗,氣得就要往徐停腦袋上砸。
小弟挺身而出,一把抱住餘皓亮:“老大,彆衝動! 衝動是魔鬼啊!你不能再蹲局子了!”
這話一出,餘皓亮清醒過來,沒錯,他犯不著為了賺這點教訓彆人的錢,又把自己送進去。
“算你命大,”餘皓亮緊盯著徐停,衝身後的小弟吼,“還抱著我乾什麼!把他給我抓了!”
“是。”餘皓亮一聲令下,小弟鬆開餘皓亮,朝徐停衝過來,卻被徐停靈活躲開,直接衝進了綠化帶裡,還發出了幾聲慘叫。
“真沒用。”餘皓亮低喃一聲,看來他還是得靠自己。
“喂!”餘皓亮掂了掂手裡的老虎鉗,這一鉗子下去,打個腦震蕩都是輕傷,再嚴重些,當場死亡都有可能。
不過,他可不能再進局子了。
餘皓亮將老虎鉗往綠化帶裡一丟,這是他來的路上順帶買的,本想買了回去剪個鐵絲什麼的,不過,還是扔了保險,他可不想這最後被當成個凶器。
“錢誌遠!你丫的還不快點來幫忙,還躺在那兒乾什麼,睡大覺啊!”
錢誌遠急忙忙從綠化帶裡爬起來,像惡虎撲食一樣撲向徐停,被徐停躲開,錢誌遠摔了個狗吃屎,慢吞吞爬起來,一臉委屈,事不過三,他不能再失敗了。
“沒用!”餘皓亮氣急敗壞,彆人真是靠不住!
錢誌遠手攥緊,和餘皓亮交換了個眼神,餘皓亮秒懂。
“呀!”餘皓亮提高嗓門,明麵是給自己打氣實則是給錢誌遠偷襲徐停的機會。
“錢誌遠,就是現在,抱住他!”餘皓亮一記大嗓門,錢誌遠像打了雞血似的直接衝過來。
徐停被他們兩個人前後夾擊,沒掙開。
“老大,我抱住他了!”錢誌遠從背後死死地抱住徐停,任憑徐停怎麼掙紮,他也咬緊牙不鬆手。
“乾得好!”餘皓亮鬆了口氣,“你終於乾好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