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果然不如長白所說,葉月西整個人燒得滾燙,傷口還沒有愈合,慢慢地滲著血。仿佛被夢魘著,眉頭緊皺,身體好像要蜷起來,但失血太多根本沒有這個力氣。
失血過多帶來的寒冷讓葉月西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陰魂不散的地窖。陰冷,疼痛簡直如出一轍,葉沉是不會讓他睡的,隻會一鞭又一鞭得打他。
疼得葉月西直接恢複了意識睜開眼。楚樓州守在他床邊,正拿著涼毛巾要放在他額頭,“月西!你醒了?”
葉月西整個人大喘著,疼得說不出話來。楚樓州見他呼吸不暢,趕緊把他抱起身來。
“等我,我去找長白,彆亂動。”
楚樓州簡直拎著軍醫急匆匆地跑回來,就看到葉月西疼得直弓著身子發抖。
“快,快,趕緊給看看。”
這麼疼下去肯定是不成的,長白急忙在止痛的穴位下針,緩了他這要命的疼。長白一邊下針,一邊讓楚樓州把他蜷縮的身子打開,免得壓著了傷口。
這一陣過去,葉月西臉色白得像是帳篷外剛落的塞外的雪,額頭上滿是細汗,急促地喘息著。
下完針,長白有些局促地搓著手轉向楚樓州這邊,“楚大人,我跟了月西十年了,月西在京中的時候就是我在照料,直到現在。”說完看了看榻上的人。長白似是狠了下心,“大人,少爺的身子受了這麼重的傷撿回條命已是萬幸了,他的身子是萬萬受不住麻沸散這種止痛類的強烈藥物了。”說著說著長白都有些不忍了,“月西在京中的時候身子就已經很不好了,又來了這苦寒的塞外,還要天天折命一般的打仗。再這麼下去,再這麼下去......”還未等說完便聽到一聲葉月西的淒厲的痛呼。
葉月西疼得眼瞳微微渙散,哪裡在疼,葉月西想。
好黑,一定是鞭子。
葉月西開始奮力地撐起身,往前爬,可顫抖的手臂哪裡支撐得住身體,剛撐起一點就摔了下去。
可葉月西完全沒感受到似的,渾身顫抖著,逃命一般地轉頭往後看,汗水洇濕的長白貼在臉上,遮擋住了一部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