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痛楚好像被他自動用一道膜隔開了,他又想,外麵還在下雪嗎?葉月西唇角微微動了動,下雪。長安城漫天的雪,庭中有盛放的紅梅,他在庭中舞劍,父親在廊下溫酒,還有長白...長白,這雪天應極了他的名字。可是冷,好冷。
葉月西微微彎起的唇角又掉了下去,蜷著身體不停地打顫,好像外界的疼痛又回到了這具軀體。
“父親,父親”,葉月西用僅存的力撐起手臂,想往前爬,“父親,孩兒想喝梅花酒,想在庭下舞劍。”
想看花,想看雪
想在雪天的時候給您舞劍
想在雪天的時候喝梅花酒
想在平日裡去玉華台和您一起吃飯
想在平日裡下朝後和您閒聊
可,一場仗,成就了您青史英名,打沒了您後半生的健康。您那天把孩兒叫去房中,流著淚問我,如今不能再領兵,邊城的百姓怎麼辦,剛剛收複百廢待興的涼州城怎麼辦。
我抱拳,跪下,孩兒願替父親上戰場,護邊城。
您臉上流著我不懂的淚水,您說,朝中積弊甚重,內憂外患,蠻人又有西洋人背後支持,五年之後必將來犯,無人能在五年內領兵護邊城。
我不解,抬頭,看到您眼裡的寒光,看著那個我不認識的父親。
“西兒,你說的,彆怪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