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小哈換“心”的過程雖然複雜,但對於我這個內外科兼修的機器人醫生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在完成了最後一步,激光焊接上他的柔性金屬皮膚後,他還要保持休眠狀態到明晨,以使這顆新的“心臟”經過一係列程序匹配,完全聯通他那擁有上萬條人工肌纖維的身體,並支持他的運動係統發揮最大效力。
忙完手工活兒後,我又檢查了一下激活程序,看著小哈仿佛睡著的樣子,心情放鬆地自言自語:“忘了問你會做夢嗎?明天告訴我吧,晚安!”
我看了看表,六點三十分,離小哈所說的萊莉直播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現在應該是吃飯時間,但我還有件每天都要做的事。
我來到商住兩用公寓的二層天台,也是整棟商廈的頂層,進行傳統武術訓練,而教練兼陪練,就是我的助手機器人格武。
為了工作之餘練功夫,我在三年前購入格武時,對它進行了一點小改造:通過破解係統植入後門程序,利用最原始的AI卷積神經網絡原理,讓它自行搜尋、學習萬維網上各類武術資源,從一個隻會搬運重物的勞力機器人,擁有了各路武術和格鬥的高段位技能,以便指導我的每日訓練。
為此,我給它取名“格武”!
雖然用最前沿的超神經元算法,憑我的技術可以讓格武掌握隨機瞬變格鬥能力,送它參加機器人地下無限製比賽賺獎金,但我不想趟□□兒惹麻煩,所以還是保守地隻讓它當我的指導教練。
說起我的這項“愛好”也是相當無奈,強身健體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儘最大可能抑製我體內與生俱來的生命死結——HLA-B27陽性基因。
這也是我自出生就被劃定為第二級公民的原因。
這件破事以前和小哈提過兩次,不過沒深聊,他應該全記在了存儲器裡。也許終有一天我將因此病發,但現在每天堅持訓練,日積月累總歸會讓那一天遲些到來吧。
這不代表我意誌堅強、挑戰命運,相反,因為懼怕未來,才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拚一拚。另外順便消磨些單身時間,有益無害,也沒什麼不好。
不過今晚還有事,就在天台上隨格武打了一趟太極拳活動一下筋骨,沒有像往常一樣練得大汗淋漓。
之後去附近快餐店吃了頓披薩,回到住所,正好八點,一會兒將要見到萊莉直播的廬山真麵目了。
我打開全息影像儀,登錄到全球最大的社交網站,搜索了小哈給我的賬號。
進入直播間,隻見一個著古裝、黑發垂肩的秀美身影,出現在三維虛擬影像中……
這就是小哈的偶像女孩兒萊莉了。
但她卻沒有展現清晰容顏,而是將四角全息攝像頭都擺放在了離她較遠的位置,所以她的立體影像顯得比例較小,在影像儀的平台上看起來就像一隻精致的古裝人偶。
即便無法以超清分辨率看到她的麵容,但仍可看出她是個清秀女孩兒。
我很納悶彆人直播都突出自己顏麵,以拉進和觀眾的互動,她怎麼反而刻意把距離拉大?這樣就使視覺吸引力大為降低了。
另外,穿著古裝出鏡又是什麼意思?直到萊莉展示出小哈所說的作品,才恍然大悟——她的作品是一件大型屏風。
原來她展示的重心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作品,所以才把攝像放置得遠了一些。繼而她一邊以輕柔的嗓音做著介紹,一邊打著優雅的特定手勢,指示智能攝像頭變焦,放大屏風細節。
隨著立體影像的放大,屏風裡的白色半透明絹紗上,呈現出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白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