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工企業不止一家，斯塔克捅出這麼大的簍子，親漢墨的內部人員很快就促成了軍方和漢墨工業的合作。

但賈斯汀·漢墨知道，隻有斯塔克才掌握了電弧發生器技術。

“你給我電弧發生器技術，我給你那套人形戰甲的複刻。你不是想殺了他嗎？那件武器絕對致命，沒人攔得住你。”

“然後將一切偽裝成斯塔克工業園的爆炸事故……你已經不在意斯塔克工業了吧。”

斯坦想，他當然不在意了，這一生的心血。

斯坦站在斯塔克工業園那個巨大的電弧發生器下，把玩著小小的反應堆，這是他手下的科學家給他的樣品，這些人並不知道老板要這麼個花裡胡哨的玩意乾嘛。

“終於可以再見到你們了嗎？”斯坦打開錢包，裡麵有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裡的女子肚子微微隆起，笑容很是淺淡，眉眼中是掃不去的憂鬱。

斯坦的新娘和霍華德的夫人瑪麗亞·斯塔克同時懷孕，兩家還開過指腹為婚這樣的玩笑。

斯坦和斯塔克的合作一直延續著這樣的模式：斯塔克發明，斯坦將發明賣出去，斯坦不懂科學，但那顆原子彈讓他知道科學的力量。

那時二戰結束沒幾年，新生兒減少，勞動者不足，退役大兵擾亂社會治安。政府開始向民眾灌輸一種更為傳統的生活方式：男人們在外奔波養家，女人們在家生兒育女。斯坦和霍華德滿世界的飛來飛去，而且霍華德每個月都會去北極，工作都落到了斯坦身上。

斯坦能理解霍華德對美國隊長的執念，那時的美國人沒有誰不感謝斯蒂文·羅傑斯，他對此沒什麼怨言。

丈夫的缺席使兩家的夫人越走越近。

妻子希望他能早點回去，斯坦總說下次一定。

斯坦閒聊時跟霍華德提起此事，然後瑪麗亞就熱情地邀請斯坦的妻子去斯塔克莊園長住，後顧之憂解決了，斯坦將所有精力投入到斯塔克工業的運營中，生意如他所料的越做越大。

一天，一名叫佩姬·卡特的女士找到他——他當然知道佩姬·卡特，美國隊長的女朋友，不過這位卡特女士並不像媒體宣傳的那樣是位弱不禁風的護士，她是個訓練有素的戰士。

“你知道霍華德最近在乾什麼嗎？”她問。

霍華德最近在乾什麼？這是個奇怪的問題，霍華德能乾什麼呢？霍華德負責發明，而他負責將發明賣出去，兩人不會乾涉對方的工作。他隻能含糊回答：“他可能在搞些發明吧。”

卡特歎了口氣，給了他一張名牌，上麵印著一隻長開雙翅的老鷹：“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聯係神盾局，霍華德很喜歡亂來。”

神盾局？斯坦沒聽過，也許是跟FBI和CIA差不多的組織吧，對情報組織人員和藹些對生意沒壞處。他答應了卡特，但他並不以為意。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沒有心情再去思考這些複雜的勢力糾葛——他的妻子，死了。

連同他未出生的孩子。

一場針對斯塔克工業的商業謀殺，兩位夫人逛街時被刺客襲擊，斯坦夫人當場死亡，斯塔克夫人輕傷，由於受到驚嚇而早產了。

斯坦很後悔，他對她的妻子說了多少次下次？

“下次我一定早點回來。”

“下次我會帶你出去約會。”

“下次再一起想孩子的名字吧。”

再也沒有下次了。

還有他的孩子，那個小小的生命，還沒有看過這個世界一眼，就回到上帝的懷抱了——是孩子太美好了，上帝不忍心使純真的眼睛看到這個無可救藥的世界嗎？

可就算這個世界再怎麼無可救藥，斯坦還是希望那個他或她，能看一眼。

孩子讓這個世界不再無可救藥。

斯坦陷入了極度的悲傷，他連舉辦葬禮的力氣都沒有，將事物都交給他信任的後輩，在空蕩蕩的宅子裡飲酒度日。他拚來錢財、地位、權力，可命運不會讓人擁有一切，它奪走了斯坦的家人。

霍華德看不下去了，硬要拉著斯坦出來逛逛。

斯坦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托尼的場景。

托尼是個早產兒，天生就比同齡人虛弱，他是那樣柔軟無害，小小的一團，安靜地睡在暖箱裡，斯坦永遠也忘不了他初見托尼的那刻——這些日子裡被壓抑的情感一下子爆發，他淚流滿麵。

“他叫托尼。”霍華德轉沒有繼續說了，他選擇和好友共享這一刻的沉默，這一刻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悲傷。

半晌後，霍華德才問：“你要做他的教父嗎？”

“不，不用……在你心中托尼教父的最佳人選是羅傑斯吧。”斯坦喉嚨有些嘶啞。

我不會做他的教父，因為從今天起，我會將他視若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