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椒?哦,不,她很好,我們沒問題,生日宴還不錯,”托尼勸布魯斯彆喝酒,可他自己喝了很多,“就是她很忙,斯塔克工業可是跨國企業,這無關緊要,回到我們的話題上來吧。”
“1999年,日內瓦宴會上,有個人找我做他的投資人,我那時候沒心沒肺的,現在好像也沒好多少。我在田納西州碰到了一個小孩兒,小機靈鬼,他幫助了我跟賈維斯。”
兩件事被托尼混講成了一件,布魯斯要集中精神才能聽懂托尼想要表達什麼。
“田納西的氣候真的不好,下大雪,賈維斯沒電了,還好遇到了那個小孩。我放了那個人鴿子,我說你去頂樓等我,我對你說的項目感興趣。
“然後我忘記了,對我來說那真是個多彩的夜晚啊,他在寒風中等了我一宿,他是怎樣從滿懷期待到絕望的?賈維斯當時躺在雪地裡,說我要睡著了先生,我懇求他彆離開我,就像在海水裡握住我的手一樣。有人永遠與你同在的那種安全感,什麼都替代不了。”
布魯斯在心裡默默讚同托尼的話,他想到了娜塔莎。
“然後我就想到了1999年的夜晚,覺得天道好輪回。”兩人已經喝完了一局,托尼點了幾個天婦羅,“我曾經漠視彆人,那我怎麼能要求彆人珍惜我?爆炸,連環爆炸,你可能在新聞上看過了,哈皮重度燒傷,全是因為我。”
“這不是你的錯,那些恐怖分子沒有下限。”
“我驕傲自大,對媒體說出了我家的地址,馬裡布彆墅被炸了,我在那裡呆了十五年,比我待在紐約的時間還長……我跟你說了嗎,弗瑞要神盾的心理谘詢師治療我,那群人說我有輕微PTSD,說是黑洞的後遺症,所以說弗瑞最近一直沒找我……心理學就是偽科學,我知道這不是真的。”托尼一股腦說了一大串話,甚至沒有叫弗瑞的外號。
“我不敢相信我做了這麼愚蠢的事情。我把我和賈維斯的家炸了。”
“你……”
“是的,我承認做了愚蠢的事,1999年的那個人,基裡安博士,他闖出了名堂,在研究人體方麵。我當時沒有認出他,他說他是趙博士介紹來的,我也就相信了。”
“他在業內名聲不太好,他的實驗室壓力太大了。”布魯斯說,“他找你乾什麼?你倆的領域完全沒有交叉吧?”
“其實有那麼一點點……你看,把反應堆埋入胸口也不是正常人所為吧。不是我,主要是我公司跟他有合作——我一直覺得我沒有得PTSD,我沒有對彆人說過我在黑洞的體驗。”
“傾訴可以緩解情緒,托尼,但這必須是你真的想說,而不是被迫說的,你如果不想回憶那件事,我不會逼迫你。”
“那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糟!我回馬裡布後歇斯底裡了一段時間,這沒什麼。我沉迷製造戰甲,馬克係列到47號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在乾什麼,有一個戰甲專門用於施工,這能乾什麼?它能乾得比挖掘機還好嗎?記得我倆說的關於牛頓和愛因斯坦的事情嗎?”
“記得。”
“我能體會到你越來越注重人文關懷,而我一直科技至上,牛頓的疑惑都是因為他沒有理解‘那雙無形的手’,但科技的發展證明一切都是可以解釋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托尼,隻是一代人的認知注定是有限的,我們不該誇大人力,而要保持一些敬畏。就像安東·凡科的那封信,上帝讓這個世界有未知之處是有原因的——我依舊是無神論者,你放心,也沒有陷入不可知論的迷思。我隻是在想,有的時候不要那麼執著。”
“娜塔帶你去了西藏嗎?”托尼沒有直麵布魯斯的觀點。
“是的,她向我引薦了她的導師,古一法師。不過她說我的修行之處不在這裡,而在瓦坎達,我查了一下,是個非洲的農業國家——這不重要,還是說你的事情吧。”
“當然,我的事情,黑洞,那是一次不錯的體驗,讓我對世界有更深刻的理解——我說不出來,我不太記得當時我在想什麼,賈維斯一直在我耳邊說他偷偷訂閱了HBO的事情。”
“噗。”布魯斯嗆到了。
“是挺好笑的,因為HBO忘記了真理。”托尼也笑了,“我竟然沒有覺得很遺憾。”
“紐約的事情,我一直在想紐約,那群藍色大家夥的首領甚至都沒有出麵,就讓我們死傷慘重,還啟動了核彈,我一直在反思……弗瑞來處理洛杉磯爆炸的事情的時候我問了他為什麼叫複仇者,他說,複仇代表我們會讓傷害了地球的人付出代價,但是為什麼是複仇呢,為什麼不是預防呢?報紙誇大了我們的功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覺得我沉迷造戰甲是我終於了解了人類的局限,我們得準備得更完全,但是我又再想,牛頓晚年對神學的癡迷真的僅僅是出於他的時代局限性嗎?他是不是找到了什麼更神秘的東西——那東西讓我覺得我這輩子都追求不到真理也沒什麼,這個論調好像向你現在的想法靠近了,可是賈維斯是個人工智能,科技的產物,我到底是對他抱有期待,還是對科技抱有期待?
“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事情,布魯斯,我想……”
“你想說你對你的人工智能產生了不正常的依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