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星際迷航》。”托尼痛心疾首，“你變了，娜塔！你不愛科幻了嗎？”

“跟你們這群人在一起我的生活比《陰陽魔界》還詭異。”娜塔莎注意到斯蒂文的欲言又止，“走吧，克林特，我在這家飛船上也藏了酒。”

“厲害啊，弗瑞知道嗎。”

“我總會讓他搜出兩瓶讓他以為他贏了。”

托尼慢慢拾起被地上的棋子，斯蒂文也幫忙收拾，兩人都沒有說話。

斯蒂文先開口了：“你能教我怎麼玩這個嗎。”

“哦、哦，好的。”托尼遲緩地把最後一個兵擺好，“棋子走法跟國際象棋一樣……”

他心不在焉地解說著，斯蒂文也心不在焉地聽著，兩人都在延遲那些必須要直麵的事情。

“算了，這就是個書呆子發明的根本不存在的遊戲。”托尼把象往棋盤上隨便一甩，“天，我倆好久都沒這樣共處一室了。上次還是什麼時候，上次……我挺喜歡你家的裝修風格的，什麼時候你做東大夥再聚聚唄。”

斯蒂文心一痛：“佩姬她……”

“我想，在你的陪伴下，她人生的最後一段過得很開心。”托尼打斷了斯蒂文的話，“她是個很好的人，對小時候的我很耐心，當時我最喜歡的就是佩姬阿姨和斯坦叔——所以我總想，她那麼好，那我這位素未謀麵的教父也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托尼第一次在斯蒂文麵前大方談起上一輩的事。

“我……我從未料想過會發生這一切，這所有的事情。”斯蒂文說，他緊緊攥住雙手，“巴基要我對你說對不起。”

“我知道了。”

“他還要我幫他對霍華德說對不起。”

“老頭子要是能回應，才是鬼故事呢。”

斯蒂文輕笑了聲：“他跟你說了差不多的話。他倆……他倆關係一直很好。”

“這樣說小托尼還可以期待一個幽默風趣的巴基叔叔了？你們會幫我偷老頭子的煙鬥嗎？”

斯蒂文勾了勾嘴角，但他沒辦法偽裝出他被托尼逗笑了：“對不起……我是說……我是說，巴基，對我來說，就僅僅是巴基而已。”

“我帶他來到西伯利亞，他受訓的地方，我相信這裡能找出他過去七十年究竟經曆了什麼。現在想來哪有那麼巧的事，也許澤莫早就在布局了，我隻是希望能找到他無罪的證據……我不相信他就是冬日戰士，就算是……這一切也不是他自願的。”

托尼後仰靠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但是我……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嗎，我知道這些事就是他做的。最後我找到的、我找到的……不過是他犯罪的證據。我不過是在幫助一個殺人犯潛逃。”最後一句話像是用刻刀砸出來的，“我配不上這麵盾牌了。”

托尼沒說話，斯蒂文以為托尼這輩子都不會說話了，但是托尼說：“賈維斯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時，我也想過，如果做出奧創惡行的是賈維斯，我會怎麼辦？”

“他不會。”

“如果呢？人和人不能光靠信任鏈接，法律才是保障。”

“這聽起來是索科維亞協議。”

托尼很高興斯蒂文主動提起了這個詞，他也輕快了許多：“你就當我是個市儈的商人吧，我可不相信口頭約定，任何人的都不行，包括賈維斯的，他現在有能力成為天網，一個毫無限製的天網，老實說我挺奇怪獨眼怎麼沒把他看押起來。”

“那你會怎麼對賈維斯？”

“我一瞬間就想好了，我會搬到舊金山去，哪裡有點土裡土氣的，不過有最好的律師，我有好幾家傳媒公司也在那兒，老頭子在曾經在哪兒買了一座山當退休莊園。總之我會先搬到那裡去。建立斯塔克基地，宣布複仇者背叛了我。我想我會把我的戰甲改成白金的——納米戰甲流動效果搭配白金色會更好看，我猜。然後利用我的影響力把舊金山變成我的城市。”

“天，托尼。”

“彆笑、彆笑。”托尼喃喃，“電光火石間我真的想了這麼多，如果那個時候賈維斯還願意跟我走，我就會這麼做，神盾想要得到他，就先踏過我的城市。”

斯蒂文苦笑：“我做的事和你的構想並無不同，我帶著巴基、冬日戰士，逃了這麼久，如果不是我固執起見，不會有這麼大的傷亡——而且我做了這一切，你隻是想想罷了。”

“你是想找到巴基無罪的證據。”

斯蒂文自嘲說：“然後我找到了他有罪的錄像。”

“總是會事與願違的。”

“是啊，命運無常。”

“所以你是英雄。”托尼說。

斯蒂文愕然抬頭。

“隊長，重點是，這一切的重點是，你做出了選擇。”

托尼認真地看著他：“私心每個人都有，但你在私心和良心中選擇了良心，你交出了那盤卡帶，你讓特查拉帶走了巴基叔叔。而巴恩斯呢，他直麵了自己的錯誤，主動接受了懲罰，他是個高尚的人，他值得你這麼做——他值得你的友誼。”

“你們最後都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這就是你們不一樣的地方。”

托尼為這場“內戰”蓋棺定論。

是啊，正確的選擇。

斯蒂文這輩子做過很多正確的選擇。

並不輕鬆。

但求一個無愧於心。

他的眼神恢複了清明堅定，在那個昏暗的年代，這雙眼睛曾像太陽一樣給無數人希望。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托尼……那我們，就來談談索科維亞協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