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所有念想徹底斷掉。
乘坐電梯,短短十分鐘的功夫,寧一謠出現在了另一座陌生的城市。
在這裡沒人認識她,她也不用做賊似的捂著臉。
寧一謠隨人流失魂落魄地走了一陣,等回過神來,已站在一家奢侈品店門口。
妝容精致的導購出來跟她打招呼,:“女士,有喜歡的麼?可以進來逛一逛。”
寧一謠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走了進去。
換以前她對這些奢侈品根本不會有任何想法,有閒錢寧一謠情願存著買房,這也是當初她為什麼經常為了加班費在公司熬到淩晨的原因。
獨生子女壓力總有點大,想多攢點錢,日子總是過得很湊合,從沒享受過。
真有機會能享受了,進來轉一圈,竟也沒什麼想買的。
昨晚的驚鴻一瞥曆曆在目。
寧一謠依稀記得那男人鞋底上的標誌是這個牌子。
導購陪著她走過男士鞋帽區,看見寧一謠停在男鞋展櫃前,微笑問道:“您是想買給朋友,還是長輩?”
寧一謠如夢初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按著記憶描述了一下那雙鞋,大到材質,小到貴金屬配飾。
導購小姐找來幾雙款式類似的,寧一謠都搖搖頭,隻說非常接近。
最後導購的眉毛聳成一個八字,無奈道:“女士,您說的那雙鞋大概是私人定製款。”
“哦。”聲音有點沮喪。
所以,那可能是個人類?不然一個男鬼對奢侈品這麼考究乾嘛。
寧一謠拿出錢包,打算買雙類似的省得讓導購白忙活。錢掏一半又反應過來:她一個女的買雙男鞋做什麼,回去供著?下午就辭職投胎了。
最後寧一謠實在過意不去,買了個小錢包在導購目送下離去。
回到地府大樓,係統總算不再報錯。
同事們聽到寧一謠要辭職的消息,紛紛露出惋惜之情。
倒也不是這幾天的相處讓感情飛漲,而是地府這個特殊的地方新人實在太少了,有些人幾百年對著同一張臉共事都是常事。
好不容易來個新人,就這麼沒了。
女同事痛心疾首:“唉!你這麼趕著投胎乾嘛呀。陰壽還沒儘,在這兒玩玩也是好的。”
寧一謠吸吸鼻子,笑:“有句話不是早死早投胎嘛,反正早晚的事。對了,這個鏟子送你,可以自動炒菜,很強的。”
她分發獎品似的給每人一份小禮物,發完一圈,手往箱子底下撈,撈出一遝符紙來。
“這是什麼?”寧一謠記得這是觀眾打賞的,看不懂符紙上龍飛鳳舞的字。
“讓我看看。”
頭天領她逛單位的老骨頭同事擠進來,推著眼鏡端詳起來符紙,恍然一笑:“嗨,這是桃花符。底下是符籙派的印章,你們這些年輕人留著吧,我用不上。”
女生們一擁而上,人手一張都分不完。
寧一謠想討個喜氣,將符紙折進口袋,希望下次投胎能有好桃花。
這一圈禮送完,大家夥對她反而更舍不得了。
寧一謠與眾人告彆,乘坐電梯按下負十八樓的按鍵。
電梯鏡麵反射出她有些緊張的麵龐。
寧一謠腦子開始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起來:鬼城會和小說裡描述得那麼陰森嗎,街上會不會有很多死相極為嚇人的鬼。
思考間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一片繁華景象就這麼闖入眼簾,彆有一番天地。
女同事說得很對,下麵和上麵真沒什麼區彆,反而更熱鬨些。
寧一謠從電梯走出,站在山頭眺望。
遠處高山層巒疊嶂,幾處磅礴的殿宇在流動的雲霧中若隱若現,灰粉的暖日高高掛起,給整座城市罩上層朦朧的麵紗。
視線下移,盆地中心是現代民樓,寬似大河的主乾道從她這座山貫穿至對麵,視線延長後的終點是一座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樓身曲麵折射出幽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