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析眸光凜然陰鷙,但渾身又透出一股強硬的威壓感,盯得趙浩然頭皮發麻,心中發怵,卻又隻能佯裝強勢。
男生刀削般的嘴唇線條拉長,尾部漸漸翹起:“照鏡子,很帥。”
趙浩然沒想到聞析能這麼不要臉,倒是把他堵得不知道該如何回嘴了:“你……”
“同樣的話,我想回送給你。”
餐盤被趙浩然扔到坐上發出哐當的聲音,男人麵目全非,氣得扭曲:“你什麼意思?你自己什麼樣兒——”
“我什麼樣兒?”聞析視線慵懶,一會兒看看花草,一會兒望望薄雲,就是不把趙浩然放在眼裡,做足了一副旁若無人的架勢。
眼神極儘刻薄,語氣刁鑽:“我很清楚自己什麼樣兒,窮但有顏值,你呢?怕是對自己誤解太重,那我就好心告訴你,又窮又矬。”
“長得人畜不分,性格虛偽作態,思想更是齷齪不堪,我不知道你哪兒來的自信?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白日做夢的是你吧?”
“沒有鏡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趙浩然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反駁,論顏值,他確實比不上聞析,但也不差,要他承認不如聞析,他是不相信的。
“還有,人有說過對你感興趣嗎?你不會以為她眼瞎吧?”
趙浩然:“對我沒興趣?那對你有興趣嗎?說我自以為是,其實你不也包藏禍心,你不就看上了她的錢嗎?在這兒給我裝什麼?”
看上了言柚的錢?最開始他確實就是看上了她的錢呀,不是,700/h,誰能拒絕呀?
說時,手機震動了兩聲,話題主人公給他發來了消息,聞析唇角揚得跋扈:“對呀,她知道我跟她在一起是為了她的錢,但那又怎樣?她還主動給我發了。”
聞析將言柚的轉賬在趙浩然麵前晃了一眼,故意刺激著人:“她對我真是太好了!”
“你不過一個小白臉,得意什麼?”
得意嗎?聞析確實挺得意的:“不是誰都有機會的,某些連她眼都入不了的人隻會在這兒叫。”
“嫉妒啊?嫉妒就對了,你也隻配嫉妒了。”
趙浩然垂在腿邊的雙手緊握成拳,瞪圓的眼珠都快蹦出來了,恨不得一拳砸在聞析笑容燦爛的臉上,將那張臉染上豔麗的紅血。
*
第二天的言柚神色懨懨,肉眼可見的憔悴虛弱了不少,就連笑起來都慘淡。
補習的時候,言柚總是彎腰捂著肚子,昏昏欲睡的腦袋直往桌子上栽,水光粼粼的大眼就那樣可憐楚楚的盯著聞析看,看得聞析臉再冷心也軟了。
“今天就先這樣吧。”
聞析一宣布結束,言柚瞬間臉往桌上砸,額頭與木桌接觸發出一記重響,聽得聞析心驚。
聞析眉目微擰:“言柚?”
人意識不明的哼哼了兩聲,聞析眸色暗得更深沉了,隨身的外套往人身上一搭,起身的時候扶了扶椅子,整個過程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了人。
很不巧,點單台的兩個服務員是趙浩然和楊威,聞析直接上前:“有熱水嗎?”
楊威厲聲拒絕:“我們這裡不提供熱水。”
開飲品店不提供熱水,真夠惹人隔應的,聞析也懶得跟他們廢話,即刻甩臉轉身出了門。
言柚疼得肚子絞痛,冒了一身的虛汗,腦袋也暈乎乎的不清醒,有一串冗長的音樂鑽進她腦子裡。
她是被聞析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披在肩膀上的衣服滑落至地上,言柚艱難的附身撿起聞析的外套,入眼的是一雙腿以及藍色的圍裙。
一杯熱氣騰騰的水放到了她麵前,男人語氣溫柔舒緩,眼中溢出關懷:“看你身體不舒服,喝點熱水吧。”
言柚的嘴唇毫無血色,眼神也疲憊困倦,淺淺的笑了笑,像一枝快要凋零的白玫瑰:“謝謝。”
電話鈴聲又響了一次,言柚這才看到上麵的備注,四處張望:聞析呢?聞析去哪兒了?
趙浩然並沒有走,而是站在那兒欲言又止,言柚也看出來了:“還有事兒嗎?”
趙浩然做出緊張又歉意的表情:“是這樣的,我們店裡對VIP客戶有考核績效,要對客戶做好線下的維護服務,所以能麻煩你幫我個忙嗎?”
言柚恍然大悟,原來還是因為昨天加微信那事兒,人才給自己接了杯熱水,言柚也不好拂人麵子,隻是剛一拿出手機,擺在桌麵上的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
要不要接?應該的有什麼要緊事兒吧?畢竟一連打了三個?要不給聞析他媽媽說一聲他現在人不在,等會兒再給他打過來?
“你先等一下。”
加微信計劃再一次被擱淺的趙浩然喪失了大部分的耐心,心虛的往門口看了看,就怕等下那人回來了。
言柚還未開口說話,那頭兒的女人就是一串長英文,緊鑼密鼓完全不給她插話的機會,其中還夾雜著幾個語氣助詞,比如‘shit’、‘fuck’。
言柚:“……”
聞析他媽,好彪悍啊,而且,她完全沒聽懂,就跟那個英語四級開了個二倍速一樣,這讓她一個期末考試都難過的人來理解那段話的含義,強人所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