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謝正暗自誹腹,卻發現那玫瑰妖好像回來了。
“大佬,花妖回來了。”憂謝一點也不慌,反正就大佬放個技能的事。
然後下一秒,憂謝收獲了一個晴天霹靂。
既祠皺著眉,“我的技能用不了,你試試,我感覺你應該可以。”畢竟除鳩被玫瑰花入侵過,隻不過既祠瞞下去了沒和他說。
哪成想除鳩也搖搖頭,“可以是可以,但像之前那種不行。我的體力值太低,用一次就將近透支了,現在使用有休克的風險。”
哦莫,完蛋。
憂謝欲哭無淚,我隻是個普通的醫療兵而已。
那玫瑰花好像卡在了畫框裡,趁著機會除鳩熟悉的拉開“門”旁邊櫃子的第一層抽屜。
裡麵是一把瑞士軍刀,沒開刃。除鳩心中一動,刀瞬間利了許多,但除鳩也差點透支體力。
本來就是剛回複。
玫瑰花怪衝進來了,以一種扭曲奇怪的姿勢,莖乾仿佛係了個死扣。
它仿佛有著靈性,不,不是仿佛,說不定真的有;它直接調轉花苞,將自己的頭部衝著場上現在最為弱勢的除鳩。
畢竟體力透支的人,就是給把槍,他也沒力氣上膛。
除鳩勉強把刀扔向既祠的方向,他下意識覺得既祠不至於被把刀傷著(?好像雖然也沒見識過既祠的攻擊力如何?)然後翻身直接滾進床底。
玫瑰花全綻放的直徑能塞進這個房子都是奇跡,床底再高玫瑰花都鑽不進來,除鳩確實沒在怕的。
除鳩輕輕動了動鼻尖,眨了眨眼,如果這個房子的時候是他獨居時的樣子,那說不定他改建的那個地下室還在。
隻是畫框之內,容得下那多出的一間空間嗎?容不下那裡會是怎樣?
……與此同時……
玫瑰花憤怒的看著原來攻擊的地方隻剩下一朵淩亂的花,人不知去向,隻得向另外兩人發起攻擊。刀被穩穩地接在了既祠的手中,甚至還轉了個圈玩了個花活。
玫瑰花妖看著那把刀,感覺自己像是被戲耍了似的,朝既祠瘋狂的攻擊著,不斷的將自己的頭部砸向既祠,不料卻是被既祠踩住花瓣借力翻上身,倒是使既祠站穩了。
既祠皺著眉,最後選擇用刀挑開花托。
花瓣是落了開來,花蕊卻開始迅速分泌起消化液。
這要放在他們那個世界,可不得是個奇跡。
嘶,不對,這裡什麼東西放在他們的那個世界不是個奇跡?
既祠突然皺了皺眉,怎麼會有花蕊。他記得一開始遇到的那隻可不是這樣的。
現在在看那花,那還有什麼靈性?本來腐臭的消化液好像也在漸漸失跡。
突然的,既祠手上裂開兩條傷,卻不流血。
是剛才被花瓣劃到的地方,早些時候就感覺到隱隱的痛。在這個地方,受傷具有延遲性?以此類推,那朵花早就被掉包了?
“操。”既祠有點煩躁,“憂謝,你去找找除鳩。”
憂謝其實從既祠大戰玫瑰花開始就沒閒著,在房間裡找著線索,雖然也不知尋什麼線索又有什麼用,但總比二次返回來找好,隻不過找了半天也就找到一張小紙條上默寫著天乾地支,屁點用都頂不上。此時聽到聲莫名有些感動:自己總算不是旁觀兩人勝利之路的遊客了。
然而準備找除鳩時,他才悲催的注意到,他鳩哥好像人無了啊。床板下根本沒人。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既祠說的是“找找”,不是“找”。
憂謝終於起了疑,他雖然可能並不是特彆出眾的敏慧,但也不至於反應力也這麼差。
既祠受傷的時間延遲,自己反應力延遲…
為什麼既祠被延遲的是[□□]而他的卻是[精神]?(當然不排除既祠的[精神]也收到了削弱隻是既祠比自己更吊的情況。)
但這種[削弱]是根據什麼判定的?
啊,為什麼要把他一個隻有想象力沒有智商的人塞到一個高智恐怖遊戲?
憂謝突然有了一種後進生被強行塞到尖子班的感覺。
憂謝邊思邊尋著,連個影兒角也沒尋著,既祠那邊估計也是差不多。
憂謝有點亂,“大佬,鳩哥好像不在。”
既祠麵上看來還算得了冷靜,“我們不能先出去,這朵花死了,我們就沒有途徑再進來這幅畫了,假如除鳩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他出不來我們也無法進去找他。”
“存活權共享可不代表著能出來。”
憂謝打了個寒顫,他第一次覺得離黑暗這麼近,“大佬,假如我被困著了,你們會來救我嗎?”
“要說實話,我不一定。”既祠邊說著,邊往窗邊走,“除鳩比你有用。”
一句說完,既祠又補上一句,“但除小鳥說不定會救你,他看起來獨來獨往,其實剖開來看,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聽著恐怖的真實,憂謝覺著背後發涼,細膩的心思又有些敏感的覺著麵前的仍不知名大佬好像換了個人設?
既祠將手伸出窗外,發現並沒有什麼磨損跡象。“畫的背後不是隻能有一個空間。”所以,畫的背後應該是另一個世界觀,所有的畫組成了另一個世界。
這樣的話,找人就麻煩了,說不定打開哪扇門就回到了畫廊裡,再通過彆的畫進入世界後再也找不到麵前這棟房子。
與此同時,另一邊…
除鳩在床板之下看到了他做過標記的那塊木板,成功下去了地下室。
熟悉的感覺,陰暗,幽閉,沒有光亮。
以前他感覺不安的時候,經常會來這個地下室,隨便找個角落,自己抱成一團,呆著。
那種時候,好像陰暗,潮濕,寒冷,饑餓,好像都感覺不到了。
不出去,就聽不到外麵那些聲音了。
空無一物,黑暗狹小,好像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其他的,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什麼都不需要再麵對了。
除鳩看著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輕輕撫了撫牆壁,垂著眼。
這裡還是原來的樣子,在原來那個世界,要長滿青苔了吧。
除鳩的手慢慢下滑,最後垂下。他輕輕蹲下,將頭埋進雙膝,抱緊自己。
果然還是會痛的吧?
在這個滿存著幽暗的地下室,他好像又回去了,變成了以前的樣子,心中充斥著壓抑。
變成了以前什麼都做不到隻能逃避的樣子。
所有的記憶都湧上來了。
每段記憶的結局好像都一樣,
他什麼都沒有了。
他失去了所有,開始變得不安,陰晴不定。害怕彆人對他好,更害怕習慣了好。他開始變得渾身都是刺,卻儘數紮傷了那些想要救贖他的人。
然後習慣了一個人。
——“對一個人好其實是沒有理由的啊。”
——“醫生,我知道,我就是…”
業醫生苦笑的看著除鳩,“你不知道,你不信,就像這一個月,你根本也沒有相信過我能治好你。”
“我們家孩子怎麼可能動手啊,十五六歲都還沒成年哪,哪知道什麼歧視欺淩,倒是這個不是那個有暴力傾向的孩子啊,我家孩子才是受傷的那個誒。”
以往這個時候,除鳩就會陷入一種“自我休眠”的狀態,放空自己,什麼也聽不見,誰也喊不醒他,然後自我修複。
現在卻好像怎麼也行不通了。
除鳩緊抱著雙膝的手忽的撒開了,好像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一樣又站了起來。
看著好像好了,隻有除鳩自己感覺的到自己的呼吸有多不穩。
像是一刹那,除鳩的肩膀上突然多出一條貫穿的刀傷,卻沒有血,然後是左手掌心,緊接著又是小腹右側,都是刀傷,傷口的位置不會有人比除鳩熟悉的。
他的媽媽,他的母親。
除鳩的情緒沒什麼波折,上一次積壓的情緒已經消化了。比起發泄情緒,他隻會自我隱藏,積壓,然後在崩潰邊緣消化這些情緒。
除鳩在四周的牆壁上摸索著下來時用的軟梯,原路返回,返回時才發現床都已經不在原來那個位置了。既祠和憂謝就在“門”邊等著他。
既祠看到除鳩,上前拉了除鳩一把,然後輕輕挑了挑眉,顯然是看見了除鳩身上的傷,順帶開了點黃腔:“小鳥,你在這下麵玩的挺帶勁啊。”
憂謝仔細看了看既祠,嘶,這崩人設了啊。
仍然不知名大佬果然有問題,肯定不簡單。
憂謝轉過視線才注意到傷口恐怖的除鳩。
除鳩正繼續著和既祠的對話,“我也不知道,是我小時候受過的傷,倒是沒流血。”
不是,重點是流沒流血嗎?而且小時候受這麼重的傷難道不是更奇怪嗎啊喂!
既祠凝視著除鳩的眼睛,卻沒看出什麼異樣的情緒,就像是在說割破了點皮一樣正常,既祠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去問除鳩幼時發生了什麼。
對方不想多說的事不要多問。
除鳩像是怕漏出些什麼情緒似的,帶著笑又補上一句話,雖然著實是沒什麼笑意。“以前那次還留了一堆血呢。”
憂謝真的謝謝了,這句話除了徒增恐怖氣氛真的一點也不好笑啊!
除鳩回憶起當時的場麵,確實是流了很多血啊。
憂謝內心口吐芬芳,媽蛋,裡世界裡放什麼恐怖片?
一個人帶著一堆刀傷,笑著和你開玩笑,然後突然渾身浴血,確實恐怖。
除鳩皺著眉,雖然不痛,但是失血過多肯定還是會有死亡的風險。
憂謝的[俞療]用不了,嘖。
除鳩剛思索著[俞療],那些刀傷便又奇跡般的愈合了。
既祠見狀視線轉移到憂謝身上,除鳩也同注視著憂謝。
憂謝難以置信,“不是,我真不知道,我真用不了技能。”哇操,這關我雞兒事兒啊,不是我啊操。
他的技能他真的沒什麼好瞞的啊,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