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祠聽著,點了點頭,“但我會偏向於它是強大的。”
要是這麼假定的話……真正有實力的人是不屑於耍架子的。
也就是說,更大的可能是這隻不過是一場考驗。
考驗完了,是不是就該見到幕後主使了?
憂謝聽著兩人的對話一蒙一蒙的,也就大概覺察出大佬們決定下去看看。
“所以鳩哥,既祠大佬,我們是不是要‘下去’啊?”
除鳩和既祠共同開口:“嚴格來說,不確定。”這聲兒齊的和小學生讀書似的,既祠看著除鳩笑了笑。
除鳩看著既祠眼裡的笑意,莫名不爽,說臟話的同時順帶注意了句中不帶鳥字:“笑屁。”
憂謝聽著,突然發現一個不是重點的重點:“為什麼鳩哥你說臟話不會被屏蔽?”
“可能我的個人服務器善解人意吧。”
除鳩說完繼續細細思酌著麵前的一道“難題”:“說是‘下去’,我們該怎麼下去?”
既祠倒是沒想著這個,“直接跳也死不了。”
憂謝忽的感到自己收到一股“神秘”的視線的注視。
除鳩:……
這個思路真是清奇極了。
……你彆說,你還真彆說,你還真就彆說了。
前麵一塊確實是有個類似地洞的東西,而且地洞前端並不深,他們跳下來一點事都沒有,像是為了防止他們在這最開始就死了似的,這個高度就是毫無防備的摔下來都逼事兒沒有。
除鳩:……行叭。
除鳩看著沒人受什麼傷,開始觀察起地形。
一眼望不到頭,讓人忍不住去探索。
除鳩忽的想起那些月季花,一抬頭卻看見上麵什麼都沒有,完全就是障眼法。
憂謝四處張望著,看著除鳩大佬皺著眉往上看自己便也往上看著,顯然也發現了那一片虛無。
憂謝:我的社會主義價值觀崩塌了。
除鳩有些煩躁,也沒去注意憂謝。
既祠看著蔫了的除鳩,莫名有點笑意,他勾起一個微笑,看著除鳩,問:“怎麼了?”
憂謝本以為大佬是問自己,一抬頭看到既祠大佬根本不管自己,悲憤委屈的轉回視線,繼續仰頭看自己粉碎的價值觀。
除鳩這次竟是沒說出四字金句“關你屁事”而是煩躁的答了話:“這個地方簡直太浪費了。”
憂謝沒聽懂“浪費”一詞,既祠卻是了然,隨後微微勾起嘴角,又是笑了笑。
這個地方真的是太煩了。你去多想多思根本沒個屁用,該咋的咋的想多了還是最後那個結果,那些死掉的腦細胞全都白白犧牲了。
從他們進了畫就開始這樣,一開始玫瑰花要攻擊他們,假如他們是普通的人被打敗了直接也就會來到花海潮,來到了花海潮他們要是什麼也沒想直接往前走也會掉到這個洞裡,想了那麼多一點作用也沒起。
普通……
除鳩好像突然觸到了緣由,“‘它’是想將所有人變得平庸嗎?”
憂謝看著除鳩大佬突然理清所有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催:看啊,那個男人他又知道了啊,看看,那邊那一個男人的笑,他也早就知道了啊,看看,就你自己剪不斷理還亂。
沒關係,至少自己還知道剪不斷理還亂的下一句:是離愁啊!
既祠確實是猜到了,也是在進這個洞裡不久,隻是暫時沒有多少證據,也不能貿然提出,看著除鳩醒然明白了的樣子自己都沒發覺自己淡淡的笑容。
既祠微微揚了揚下巴:“繼續往裡走?”
“等等先。”除鳩暗暗總覺得哪裡不對,“這下麵的氧氣是不是太充沛了?”
除鳩單膝跪在地上,撿起一塊塊狀物。
憂謝聽到一個熟悉的學名,難以置信,“你說啥玩意兒等等?什麼高錳酸鉀?”
怎麼剛剛還在魔幻頻道,科學就來的這麼措不及防????????????????????
憂謝????????????????
我就?了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魔幻現實主義???????
這啥玩意兒啊?!!
憂謝魔怔的背出一句:“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高錳酸鉀,加熱要塞棉花。”
除鳩看著憂謝,一言難儘:“看來你考試的時候高錳酸鉀真的難為你了。”
憂謝還有點魔怔,沒什麼反應。
或是覺得不太妥當,除鳩換了個說法,“‘它’應該最近來過這個小破地兒,它製氧肯定是有什麼用處的。”
既祠靠在牆上,眯著眼作勢要休息,卻也聽著。
“如果依我認為的話,我會覺得,有幾個可能:第一種最好猜了,它本身是需要氧氣的生物,並且它常來這裡,根據前幾天的經曆,它的智識顯然足夠高,知道這些並不奇怪,當然,也有可能,‘它’會是一個人類;知道第二種呢,是這裡存放著什麼活物,”說到這,除鳩頓了一下,又補充:“或者,它所認為的‘活物’,它正在供養著那個生物;第三種,就稍微要驚悚一些了,它早就預料到我們會來,這是為我們專門準備的。”
聽到第三點,既祠抬眉,掙開一隻眼看向除鳩,“第三種的可能性並不大?本來‘它’就根本沒有必要考驗我們,更沒有必要給我們‘專門準備’這樣的一份‘大禮’了,我倒傾向於第二種。”
憂謝聽著暈頭轉向,發問:“那為什麼排除第一種呢?”
“你想想,假如,從一開始你一個人和一些對你來說孱弱的動物占據著世界,所有的東西都隻聽你的號令,結果,突然有一天,你發現了一群不速之客,他們還想進入這的核心,拿走你現在的一切,它可能容忍嗎?”
除鳩也聽著,隨後點頭表示同意,“如果是第一種,在我們剛來到這個所謂的[花海潮]的時候,我們就應該見到‘它’了。”
這不難明白,憂謝很快也就弄清楚了。
除鳩說完又陷入一陣沉思,“假定真的是第二種,‘它’也不應該讓我們進入這個地方才是。”
“總之,先去找找那個‘東西’吧。”既祠剛說完沒多久,外麵便有了動靜。
既祠眉一挑,來人了。
來人著一襲西域青紗裙,確實是人類模樣,明明是男子,卻不令人覺得妖氣,違和,隻有美。
除夕看到麵前的人,充滿了難以置信,一直想要衝出去看,除夕的動作讓除鳩皺了皺眉,隨後又想起了什麼。
這就是那個“故”?
那個人就那樣看著他們,神色冷冷的,看不出來情緒。
“到了?”
話沒頭沒尾,讓人完全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這句“到了”是什麼用意。
“我是故延,”那個人說出自己的名字,“來幫個忙吧。”
這個人讓人看不出,讓人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npc,總感覺他淡泊的語氣裡還有著一分人氣,透過眼中的疏離往裡,總讓人覺著有著一分人的執念。
像是在請求幫助,其實壓根兒就是祈使句,他們根本沒有權利拒絕。
故延,應該就是他們之前提到過許多次的那個“它”了。
故延攜著紗裙走進了那地洞的深處,這地洞並不像看起來的那樣狹長無儘,很快就到了儘頭,儘頭是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椅子上還有個布娃娃。
那個布娃娃有些舊了,像是一個黑發少年的模樣,衣服右下方洋洋灑灑繡著“不要忘記我”五個字。
故延看向那個布娃娃,將它拿起:“他是我很重要的……”
故延本來冷清的麵孔眼角突然泛了紅,“我不記得了。”
“他應該是我很重要的……我都不記得了…”
“他是我很重要的……”
故延眼角沾染了染料似的泛紅,重複著那句“重要”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後麵了。
“我記得的,他說他喜歡月季,但他是什麼……我不記得了……”故延拿起那個布娃娃,眼裡噙著些淚,“怎麼會忘記了呢?”
故延冷清的麵孔和淚水其實很難聯係到一起,故延突如其來的流淚讓憂謝幾人有些來不及反應。
“你們能治好他嗎?”故延沒有繼續看著那個布娃娃,而是抬起頭看向他們,“你們既然能來一定就能治好他吧!他原來比我要高的,會經常和我說著笑的,會動的,為什麼變成這樣了呢?你們能治好他吧?”
除鳩對上故延的視線,有些措不及防,“是他變成了娃娃嗎?”
故延聽到“娃娃”兩個字明顯有些情緒激動:“這不是娃娃,這是他!”眼裡的淚未落,故延很快又調整好情緒,“反正之前那些失敗的人都已經變成他最喜歡的月季花了。”
故延在對那個布娃娃和月季花以外的那些東西都沒什麼情緒,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以後該是怎麼冷眼相看還是怎麼冷眼想看。
故延將娃娃輕輕放在那個桌子上,一個人走了出去,沒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麼。
待他走以後除夕才稍微安靜下來,除鳩有很多話想問除夕,但現在不太是時候,他不確定除夕這個“潛在危險”被其它服務器發現是怎樣的後果。於是隻好壓下這個心,去和他們討論起當下。
最先開口的是憂謝,“這是人變成了娃娃??我們又不會什麼複原術啊!這怎麼辦?”
既祠看著那個布娃娃,否定:“我覺得不像。”
既祠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這更像是他的一種直覺。
憂謝尋思著思考的重活從來也沒有交給他過,轉而想起些其他的:“因為他喜歡月季就給他種一片花海,哇塞誒好浪漫。”
“他把其他玩家做成花的時候確實是太浪漫了。”除鳩隨口去貧了一句。
憂謝聽著這句反諷,口無遮攔直接一句:“鳩哥你變了。”
除鳩沒聽,剛剛憂謝那一句“浪漫”給了他一些靈感,“這是他的愛人?”
憂謝聽到突然咳了兩下,“那個故延也是個同性戀?”
除鳩鮮少接觸有關同性戀的一些事兒,也不好判定:“性單戀也說不定。”
憂謝過了一會才發現自己說的那句話帶個也有點暴露自己,好歹沒有人注意。
除鳩輕輕歎氣,“無論這到底是真的布娃娃還是說是那位的愛人我們都沒法治的,這才是重點。”
既祠聽著也開口,不無左右兩難的意味,但更多的好像是覺得煩?“所以我們隻能嘗試讓他接受?”
既祠用的也不是肯定句,顯然是沒有什麼把握。
如果是勸的話,除鳩想起除夕來。
除鳩看向既祠憂謝兩人的方向,微微點頭示意:“我出去看看。”
這個時候要出去,肯定有什麼問題,但,這場畢竟存活權共享,倒真沒什麼好瞞的,真瞞著,那也是彆人的私事了。既祠看著除鳩也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還勾起一個“純良”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