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瞬間像是被凍住了,思緒開始混亂,像燒壞的電線,意識像電光亂竄。
“《I Wanna Be Free》,意思是我要自由。”仿若咒語在我的耳邊回響,我的眼前視線開始模糊,隻剩下藝人在吉他弦上彈動的指尖。
“唯夏,夏夏。”似乎有人拉住我的身體,我卻毫無知覺地繼續朝彈著吉他的藝人走去。
直到走到他們麵前,耳邊斷斷續續地傳來他們的歌聲,“……I wanna hold your hand/Walk along the sand/Laughing in the sun/Always having fun/Doing all those things/Without any strings/To tie me down……”歌聲莫名地令人心緒平緩,我停止向前,呆滯地站在原地。
風還在吹,有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蘇堇和,你唱《I Wanna Be Free》給我聽吧。”
“你想聽?”低沉而溫暖的聲音回應著。
“想,很想聽。”
“I wanna be free/Like the blue birds flying by me/Like the waves out on the blue sea/If your love has to tie me/don’t try me/Say good-bye……”
刺眼的光線模糊,逐漸清晰成影像,是蔓熙,是一深,是阿遙,是大彬,每張臉龐上溢滿了焦慮與擔心,瞳孔開始明晰,藍天倒映在深色黑點裡。
“小唯夏,你怎麼了。”蔓熙微帶哽咽地問,我伸出手去撫她的臉頰,一顆豆大的淚珠滑落,滴在我的手指上。
“我沒事。”我輕輕地出聲,他們的嘴角終於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嚇死我了,小狐狸。”蔓熙掐了掐我的臉頰,咬牙切齒道。
“我想回家了。”我蹲在地上不願起來,像隻柔軟的蝸牛,突然失去了堅硬的外殼。
“那我叫輛計程車送你回去吧。”蔓熙也蹲下身,輕輕摸著我的頭發,商量道。
“夏夏。”遠處街道傳來一深的聲音,穿梭在人群裡。
一深騎著一輛單車朝我而來,說:夏夏,上車,我送你。
我埋在雙膝裡的腦袋緩緩抬起,抬眸,眼前是他的手緩緩向我伸來,陽光打在他手心,每一條紋路都十分清晰,我恍然看到了兒時,一深拉著我坐在屋頂上,學著算命的老先生的樣子看紋路來算命理,微笑時,他潔白的牙齒仿佛是夏天裡最清晰的顏色。
坐上單車的後座,我與一深揮手向蔓熙等人再見,車輪轉了起來,她們的身影逐漸被湮沒在人海裡。
一深載著我朝行人道騎去,樹蔭下,微涼的風卷著落葉吹來,我雙臂環抱著一深的腰,頭輕輕地靠在上麵,單薄的襯衫下,瘦弱的脊梁挺得筆直,仿佛是我童年裡的一盞路燈,那麼光暈延綿。
記憶那麼遙遠,遠到我不能觸及,仿若流星拖曳著回憶的尾巴滑過天際,那些人與物隕落在那些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