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來點名,依次領取小樹苗。”人事也拿著一個小喇叭在組織紀律。
“走吧走吧,我們往唐姐那邊走。”吳岩把落單的人聚集起來,屁顛屁顛地去邀功了,還幫忙念花名冊“文宗安、羅先東、王波、蘇翠瓊......”
張罕脖子都等長了,也還沒聽見自己的名字,直到吳岩手裡名冊到底了。
“我呢?”張罕忍不住上前詢問。
“彆說你了,整個禮賓部都沒有。”吳岩攤開了名冊給他看。
“為什麼?”張罕心裡有點失落,他確實很想領養那顆橄欖樹苗......
“噓......這次突然空降了一個小組,物料優先給他們了。”吳岩捂住了嘴巴,壓低了聲音湊近張罕的耳邊跟他輕聲地說。
當他一說完,兩人都感覺背後一涼,好像與這炎熱的天氣有些不符,轉頭一看,是祖師爺高大的身軀幫他們遮擋住了一大片日頭光。
張罕心想,祖師爺的起床氣還沒好嗎,還是說他現在又困了,臉色挺陰沉的。
吳岩又被嚇破了膽似的往旁邊挪了幾步,想走。
張罕一把抓住了他,“那我能去哪裡撿漏種一棵小樹苗嗎?”
“你去找那個領隊談談吧。”吳岩趁機指了指人群中央的位置,順便甩開了他的手,風一樣的跑走了。
哲九跟在祖師爺的後麵,壓了壓她的太陽帽,說:“你叫什麼?”這話是對祖師爺說的。
張罕聽到了,想過來打哈哈,生怕祖師爺發火。
“子川。”對方倒是顯得很平和,隨口就回答了。
張罕越來越看不懂祖師爺的腦回路了,心想他不怕哲九回酒店一查就露餡了嗎,到時他要是去睡大街了自己可管不著。
這禍是他自己闖的,他自己收拾吧。張罕邊想邊往人堆裡走,他真的很想種一棵橄欖樹,看著果實成熟的樣子。他剛剛看見自己被黑白貓抓傷的手背,已經變成微微的青色了......
“小十找到了嗎?”子川看著那個背影,問。
“還沒。”哲九搖了搖頭。
“真的是很可惜,當時我沒能拉他一把,現在他的精氣神分散在人們的夢裡,想要聚集起來成型的話不知道還要多長的時日。”
“您能給他留下一點精氣養神,已經很感激了,我代他再次向你表示歉意。”哲九把帽子摘了,直接單膝下跪。
“不必,當時魂飛魄散的也可能是我。你們水果鎮以後不必再記載關於我的任何事情了。”祖師爺的語氣突然生硬起來,“也彆再拉他進入夢中了。小十現在好不容易聚集成小小的螢火蟲模樣,對他來說已經很難能可貴,到時再一次拍散的話,後果我可不敢保證。”
“什麼......你是說小十他......”
“你現在的表情,就像之前你們使用奇門遁甲術將我封印之前的表現出來的樣子,一點可信度都沒有。”祖師爺捏了捏手指,一團綠色的火焰在指尖升起,仔細看的話能發現其實是一隻隻閃著綠光的螢火蟲,“暫時先放在我這裡,你想表達誠意的話,去弄明白你們水果鎮現在把張罕送過來是什麼企圖。”祖師爺伸出一隻手抓起了一隻螢火蟲,能看見那隻離開了群體的小東西一下子就沒有了光芒,“這點意識將張罕引入危險的夢中夢,所以被我掐滅了。至於後麵的,不必我多說了吧。我再發現一次你們有所行動,這些小東西就會少一隻,到時小十更難回來了。”
“彆......千萬彆......”哲九在抑製著自己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恐懼的情緒,“弟弟已經破散過一次,雖然是他罪有應得,但是再來一次是天道從來沒有過的,求你......求你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我馬上去查清楚。其實......我發現了陳鐘他......”哲九有點泣不成聲,說話斷斷續續的。
“你怎麼欺負人啊!大家快來這邊!”一石激起千層浪,本來都在山坡另一頭種樹種的熱火朝天的人,聽到這句呼喊,紛紛扛起了鋤頭往這邊來。
哲九本來就是好大姐的形象,現在又哭得梨花帶淚的,另一邊的冰川臉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這一幕真的讓人......
“小九姐,發生了什麼事?”
“你彆怕。”
“說出來,我們給你主持公道。”
......
“我......”哲九在眾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我隻是......隻是想知道他用什麼牌子的防曬霜。他......他居然......居然......嗚嗚嗚......”
“居然什麼,你彆傷心,我們會幫你的。”
“對啊,你快說,我們給你作證,馬上報警。”
......
哲九嗚咽了一會,“他......他居然說他是天生的!我實在......太傷心了!”
眾人聽聞,作鳥獸散,還把一開始喊話的王鬆明依次揍了一拳。
“我......我哪知道,當時......當時確實看小九姐哭得很傷心啊......”王鬆明剜了一眼旁邊的冰川臉,忿忿不平地扛起鋤頭去另一邊刨坑了。
“人類世界就是這樣,輿論會把人吞噬的。”哲九重新帶上了帽子,擦了把臉。
“你先哭,所以就能認為我在欺負你嗎?”祖師爺還是冷著臉,“就像道理不能因為誰先說出來就是正確的吧!”
“那你也可以哭的,哥哥。”一個帶著陰柔的男聲響起,後麵還跟著剛剛在刨地的王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