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池舟看著江闊的動作，心想，這個人，真的很細心，很溫柔。

江闊回頭，正好撞進池舟的眼裡。看見了池舟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江闊嘴角微揚。

“去廚房。”

江闊比著手勢，又做了個口型。

池州點點頭。

兩人一起走到廚房，江闊拿出兩個小碗，一邊盛湯一邊小聲說：“我媽肯定是知道你要來，強撐著等到現在的，她平時很早就睡的。”

玉米排骨湯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廚房。

“我知道的。”

談起周女士，池舟總是會耐心溫柔許多。

兩人又聊了幾句，很快喝完碗裡的湯，江闊把碗洗好，遞給池舟，正在擦灶台的時候，周女士的聲音突然從他倆的身後傳來：“回來了怎麼不叫醒我？”

“阿姨。”池舟回頭，輕聲喚道。

比起池舟的淡定，江闊則顯得咋咋呼呼了些，他驚魂未定，聲音都還在抖：“哎喲我的好媽媽，你差點把你兒子嚇死。”

周女士嗔怒道：“哪有那麼誇張，小舟怎麼沒事兒？”

“我不經嚇啊。”江闊反駁，又想到剛剛周女士在沙發上睡著的樣子，忍不住囉嗦：“媽，下次想睡覺了直接睡就好了，沒必要等我們。現在我們回來的晚。”

“知道了。你一天天操的心怎麼這麼多？”

“……”

江闊想，我是又被我媽嫌棄了嗎？

周女士沒注意江闊的小心思，而是換了個話題，問道：“這都快五月了，你們是不是要文理分科了，你倆什麼想法啊？”

江闊毫不猶豫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學理啊！”

“小舟呢？”

“一樣的。阿姨。”池舟把碗放到碗櫃裡，溫柔回答。

周女士聽到池舟的回答，眉開眼笑，又囑咐道：“那你們可要好好學，聽說還要進行分班考試，你們倆可得繼續做同班同學，不然我可不好開家長會。”

池舟聞言，心中一怔。

原來，在這裡，自己高中時候的家長會，是有家長來的。

在池舟的記憶裡，高中時期的家長會，他的課桌，總是空著的。記得那時候胡清文還將他叫到辦公室，問他，怎麼沒有家長來開會。

池舟是怎麼回答的？

想起來了。

他說，他們不會來的。

胡清文又問，為什麼。

他簡明扼要，因為他們有新的家人了。

胡清文聞言，有一瞬間的懵怔。看向池舟的眼神多了些彆的情緒，但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讓池舟回教室了。

之後的家長會，就算池舟的座位依舊是空著的，胡清文再也沒有多問過一句。

“我和池舟你有什麼不放心的？肯定都能留在五班的，還說我操心呢，你才是最操心的那個，我就是遺傳的你。好啦周女士，你也困了，快去睡覺吧，睡得晚老得快！”

江闊喋喋不休的聲音就在池舟的耳邊，周阿姨穿著寬鬆舒適的居家服，與江闊說話，玉米排骨湯的味道還縈繞在鼻尖……

在白熾燈下，池舟喉間一酸。

我是有家的。

這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