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這是我們雲啟擬定的合作企劃，請您過目。”徐楠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由許延遞到林聿麵前。

“貴司的新項目我們也了解了一些，陳總覺得很適合跟我們雲啟即將推出的智能家電係列合作，我們雲啟的誠意都在這份企劃裡了，林總要是覺得合適我們可以再挑個時間確認一下合作細節。”

徐楠笑得很清爽，帶著一點涉世未深的單純。林聿卻覺得這人有種不符合年齡和長相的圓滑，大概陳興華是想投其所好給他送個人，但林聿對這種類型的小男生一向無感，也十分不耐煩這種公私混為一談的行徑。

林聿翻著企劃案，他喝完酒之後看文件的速度會慢一些，不過在工作上總會習慣性地繃著根弦，雖然反應慢上一點，但思維倒不受影響。

“陳總的美意我心領了，如果有機會能跟雲啟再合作自然是最好不過。”林聿一副有些醉了的樣子，眼尾染了幾分紅色，他彎著眼睛用十分真摯的語氣恭維了兩句，然後話頭一轉麵上露出了明顯的為難之色。

“陳總開的條件確實不好讓人拒絕，不過我們的產品目前還在研發階段，現在談合作說出去倒是顯得我們明楓空手套白狼了。”

陳興華笑嗬嗬看著林聿：“哈哈哈，這麼說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林聿端起酒杯賠著笑：“陳總寬宏大量，能有機會跟雲啟共事是我們的榮幸，等明楓這邊拿出成果再談合作也不遲。”

一場應酬跟打太極似的，直到散場林聿也沒給出一個明確的態度。陳興華跟林聿從包間門口寒暄到餐廳門口，始終是笑嗬嗬一副很好脾氣的樣子，等徐楠請他做到車後座再把門關上之後，陳興華整張臉才徹底沉下來。

林聿送走了陳興華卻沒急著離開，他把沾上酒氣的外套脫下來塞到許延懷裡，攔了個服務員問洗手間的位置。

他長得本來就帥，喝完酒之後眼尾還漫著一點紅，連嗓音都因為被酒潤過而變得有些沙啞。笑著跟服務員說“你好”的時候，小姑娘的臉都忍不住紅了起來。

服務員小姐或許是有點害羞，聲音軟軟的：“您從這邊走到頭，右手邊就是。”

林聿禮貌的點了點頭，沒管許延，自己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並不難聞，反而有一種淡香，林聿對香料沒什麼研究，隻覺得不像普通的空氣清新劑那樣刺鼻。

他打開水龍頭捧了把水洗臉，將臉上酒精帶出來的熱意壓下去才把水關上。

林聿手撐著台麵，臉上的水珠落下來凝成一股，再不規律地滑下來，他盯著鏡子看了一會，嗤笑了一聲，輕聲說了一句“老狐狸”，然後再抽紙將臉上的水漬擦掉。

陳興華提的合作半真半假，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合作約林聿見麵，更多是為了試探。

飯桌上的針鋒相對過去後，林聿心裡繃的弦也鬆了兩分，之前喝的又急又猛的酒順著鬆了的那口氣將酒勁帶了出來。

林聿心裡還在想著公司的那些事，拐個彎往外走的時候也沒怎麼注意，差點跟來人撞上。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看向麵前這人。

這人的骨相生的很好，眉眼間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疏離感，笑起來的時候卻能將那點疏離悄無聲息的抹平。

林聿朝他彎了彎眼睛：“秦笙，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