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宋大人,梧桐巷女子花裳押送到了。”
一名體態豐腴的女子被壓上堂,她鬢間彆著一朵鮮紅的梅花,發絲輕掃在額前,口脂如火般紅豔。佳人如此,細腰柳眉。
宋玉愆:“聽說你喜歡梅花。”
花裳:“大人說的不錯,民婦愛梅。”她的一顰一動勾人魂魄。
宋玉愆:“聽聞你還未嫁人,怎麼自稱民婦?”
花裳:“在我心裡,我已經嫁給了桑郎。他為人老實,這輩子我為他守寡,下輩子再成一對兒比翼鳥…連理枝。”
大事不好!宋玉愆隱約感覺到女子之間的戰爭將要爆發:“你可知旁邊的柳小姐是什麼人?是桑願未過門的夫人。”
花裳:“……”
宋玉愆:“他究竟是用什麼手段騙你到手的。”
花裳臉色煞白,搖搖頭一言不發。
宋玉愆:“桑願死的那晚你在哪?”
花裳卻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她直麵宋玉愆:“我為人兩世,卻終究這般結果,好的很,所有人都在欺騙我。你們想要查儘管吧,凶手是找不到的,早就已經…花顏已去……”
宋玉愆站起身來,頓覺不妙,喊到:“快攔住她。”
吳夙雙手雙腳被綁,有心無力。
官差也慢了一步,花裳渾身抽搐,往後一倒,死在結實冰冷的地麵上。官兵去探氣息,發現她已經死了。服毒自儘,應該是類似於慢性毒藥。
吳夙:“她早就準備好了赴死的準備,大人不必憂傷。她跟梅雨霜的結局一樣,都是死。”
宋玉愆揉揉眉心:“查,去查!當年的梅雨霜到底死了沒!”他幾乎接近暴躁。
三位嫌疑人關押大牢,宋玉愆隻好閱讀當年的卷宗。十年前,這就是十年前三司刪減又加的卷宗,他拿到手隻覺得輕飄飄的。過目半個時辰,他直覺腦袋發昏。這哪是什麼卷宗,翻遍了也就隻有幾個能看的點。
當年梅雨霜死後,混亂了一些時日。譬如,百姓對著大理寺或者刑部丟雞蛋什麼的,還有狗在門前撒尿啊之類。數不勝數,也不知道十年前那些人什麼心態。
她是出身商賈之家,父母待她極好,穿金戴銀、寶石玳瑁一樣不少。可偏偏喜歡上了曹大人,據說曹大人當初說要娶她隻是酒後胡言。奈何女子癡情,寸步不離,才感動了曹大人,喜結連理。
“居然…沒有了…”
卷宗的末尾寫道:梅家僅餘10人也,婢女4人,管家1人,仆從3人,馬夫1人,梅家長子梅寒清1人。
當年的梅家居然隻剩十人,究竟是因為梅雨霜的死讓梅家覆滅,還是梅家惹了更強大的勢力。區區一個商賈之家,家財雖萬貫…是了,這正是宋玉愆不解之處。
梅家是賣布匹的,在當地小有名氣,手頭上也富裕,這一遭就成了梅老板。風風光光的娶了門當戶對的女子,生下長子梅寒清跟二女兒梅雨霜。本該幸福,然後長壽百年的梅老板,因為梅雨霜的死,打擊過大憂鬱而死,其妻也跟著梅老板去了。
整個梅家上下,梅寒清大辦喪屍,穿著喪服跪在三月清風下。本意氣風發的少年,此刻麵頰消瘦,雙眼黯淡,頭發臟亂。一人獨自扛起梅家大業。
從曹大人的死開始,這就不止是不幸了。
“宋…宋大人,梅家十年前剩餘十人,現僅剩梅寒清跟一個啞侍從。二人押於大牢中,待審。”
宋玉愆抬眼,說道:“怎麼會是啞侍從?難道有人想要封口。”十年前從中作梗的到底是誰?曹大人的對家,還是梅老板的對家,能做到如此天衣無縫的人隻能說手可遮天。除當今聖上……
風雪落在柔軟的狐裘上融為一體,宋玉愆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往大牢,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不僅是因為這是十年前的疑案,他也想知道是誰下了這麼大盤局。謀害朝廷命官,這可是誅九族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