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門口就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而紀天康也在聽見腳步聲的一瞬間就從紀詩身上離開躺到另一邊。
一聲女性尖銳的叫喊,“住手。”
周雪麗怒目看著客廳的現狀,紀詩紮牢的馬尾變得鬆散,臉上也兩道紅痕。紀天康的情況就好很多了。
但落在周雪麗眼裡就不是這樣了,直接跨過躺在外邊的紀詩,把躺在地上的紀天康抱進懷裡。
紀天康看見給自己撐腰的人回來了,哭得更大聲了,“媽媽,打,紀詩剛打我。”說著還掀起腰邊的衣服要給周雪麗看。
周雪麗一看,果然有一道紅印子落在紀天康腰身上。周雪麗更篤定心中的猜想,對紀詩的憎恨也多萬分,怒目又狠狠的瞪了紀詩幾眼。
轉身,用儘全力把紀天康半抱進房間,哄了半個多小時,房間裡才漸漸沒了哭聲。
“紀詩?你給我跪著滾過來。”
當初她就說不要這這個拖油瓶,紀海軍說是第一個孩子非要留下來,這下好了吧。都敢動手打她寶貝兒子了,等紀海軍回來她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
紀詩有一絲悲傷,不過很快就消逝。
從剛才周雪麗進門到現在這麼久以來,除了最開始狠狠瞪著她,這是她今天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紀詩眼眶裡的淚珠打轉,她知道周雪麗疼愛兒子,可自己也是她的孩子啊!既然不喜歡她那當初為什麼要把自己生下來……心裡痛苦但紀詩還是放下膝蓋跪到地上,一步一步的移向周雪麗那邊。
啪的一聲“為什麼打弟弟?”,紀詩臉上已經落了一個鮮豔的巴掌印,但周雪麗明顯不解氣,擰著紀詩的耳朵又扇了一巴掌。
“說啊?這十幾年我是供你吃少了還是供你喝少了?你對你弟弟下毒手?”周雪麗母親年輕的時候生了三個女兒,周父年輕的時候經常因為這事打周母,姐妹三人自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也受儘了打罵和欺負,好在後麵又生了兒子,但從小的環境使然姐妹三人對生兒子的欲望也隨著年齡增長愈加強烈。
好在她結婚後第二胎就生了個兒子,但沒想到家裡不中用的紀詩竟然敢打自己的寶貝。
周雪麗越想越氣,眼珠子也因為長久的怒火而變得血紅,滲出嗜血的氣息。
紀詩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感覺嘴角甜絲絲的。
“我告訴你,這房子、這屋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弟弟的,你有什麼理由打你弟弟?”周雪麗一腳把紀詩踹翻在地上。
“今晚不許吃飯,跪地上。”轉身就去廚房做晚飯了。心中也對紀詩的厭惡愈加深重。
剛才周雪麗那一腳直接踹到了紀詩的膝蓋,感覺是踢到麻筋了,紀詩稍微動一下就牽扯著五臟六腑的痛。咬著牙在原地跪下。
紀海軍在的機械廠乾的都是體力活,所以加班的事情是常有的,工作繁重工資一般,但對學曆要求不高還交五險一金,中規中矩,也算是紀海軍這樣初中就畢業能找到的一份還不錯的工作了。
今天紀海軍回來的也比往常早,但還是比周雪麗晚。
回來見到的就是周雪麗和紀天康正坐在桌子上吃飯,而紀詩卻跪在地上,小臉上還掛著兩道紅痕。也沒多想就先去扶了紀詩。
“停手。”
紀海軍去扶紀詩的手一愣,轉頭疑惑看向坐著的周雪麗。他覺得情況不過就是妻子又因為一些生活瑣事動手打了家裡的女兒,以往她也經常這樣。
“她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都敢打康康了。”
紀海軍是喜歡溫順乖巧的紀詩,但在家族傳代大任上,他還是順從妻子,看向坐在凳子上要哭不哭的紀天康,很是擔憂,“傷著沒”
“可是傷到了,身上都腫了。”
紀海軍伸手要掀衣裳去看,周雪麗拿著筷子打掉紀海軍要伸過去的手,“我給他上藥了。”
又用筷子指著紀詩。
“我當初就跟你說了該把她扔到垃圾場,你還不乾,你看看現在這小妮子都敢打人了,以後呢?指不定要打你我。”
周雪麗早就看不慣紀詩了,她姐姐家也有個女兒,才十六歲就被帶去說人了,還給家裡帶進了兩萬三的嫁妝,要不是為了那點嫁妝她早就把紀詩賣給人販子了。但現在看來她是一刻也忍不了紀詩了。
想到丈夫心裡還是對紀詩有點關愛,周雪麗覺得自己該加把火,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都燒儘。
添油加醋道:“你不知道,下午回來,我想要教育她,她還想還手,那眼神看得我都害怕。”語氣也裝模做樣的顫抖起來。
紀詩聽見這話瞬間抬頭,她沒有還手!周雪麗在胡說!
“對!就是這個眼神,你快看。”周雪麗故意激怒紀詩,讓紀海軍看到紀詩殘忍冷血的樣子,想要繼續提議把紀詩給賣掉,也能給家裡來一份補貼。
紀海軍回頭看紀詩,女孩的臉已經被打腫了,嘴角邊還有乾涸的血跡。眼睛裡包含著淚水,並沒有過分的銳利。
想要順從妻子,但又不忍,乾巴巴的和稀泥,“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他是個沒用的男人,雖然從農村出來了,但還是靠得老婆家的支持,周雪麗掙的錢比他多,家裡這個兩居室一大半的錢都是周雪麗娘家出的,而且她還爭氣給自己生了個大兒子,家裡料理的也大差不差……
紀海軍不可察覺歎了口氣又搖搖頭,也回飯桌上。
周雪麗被打斷了話術,又見紀海軍臉上明顯的不悅,也不敢再多說,低頭吃飯。
周雪麗說到做到,但紀海軍心有不忍,眼看已經十一點了。周雪麗也睡了,就讓紀詩也去睡覺。
紀詩知道這是紀海軍在幫自己,扶著桌角緩緩起身,躺回到床上。
晚飯最後也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