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的每一天都過得很安逸。紀詩不用擔憂一家人的洗衣做飯,也不用每天監督調皮的弟弟完成作業,還有最重要的是陳桂芬對她很好,不會動不動就打罵她。
她也主動做過可是陳桂芬總是催著她去看書。因為之前紀望回家的時候帶了很多書回來,其中就有幾本她愛不釋手,紀望也是見狀就把書送給了她。
她也有心報答紀從軍一家。所以她昨天在聽見附近鄰居約陳桂芬去後山采藥時,就主動跟陳桂芬說自己也想去看看。
陳桂芬原本是不同意的,她覺得紀詩一個漂亮小姑娘出去不說曬了,就說山上那些蚊蟲、樹刺那都是防不勝防啊,還有這麼可愛懂事的小姑娘,也不想讓她去受苦。
紀詩早就猜到了陳桂芬的多慮,解釋說自己從來沒見過山裡的世界,還保證自己一定跟在她身邊,不瞎跑。她知道農家的人做這些肯定是賺錢補貼家用的,所以她也極力爭取能幫到陳桂芬的機會。
一旁的鄰居見現狀也搭腔幫紀詩說話,又說附近的小孩也都去,剛好能玩到一塊勸動陳桂芬。
紀詩激動又感激的看向鄰居。
暗自思忖了一會兒,陳桂芬也答應了小姑娘的請求。城裡孩子就是對這些鄉下的東西好奇。不過要求紀詩去的路上要一切聽從她的安排。山上的蚊蟲多,或有樹枝刺根,看紀詩細皮嫩肉的,陳桂芬有點擔憂。
看自己終於可以為陳桂芬做點事情了,紀詩對她提的要求也都是同意。
一個家庭裡女主人往往是家庭內部和諧的重要部分,俗話說一個好女人影響三代人嘛,紀詩也是這樣想的,她是要討好陳桂芬的……
第二天早上才五點,天還微微亮,紀詩就被陳桂芬叫起床了,說是早點進山能采到更多藥材。
快速吃過飯,陳桂芬就牽著紀詩的手走到大路上,那裡已經有很多人站這著了。陳桂芬拉著紀詩走進采藥大部隊,一大群人浩浩湯湯的向大山深處前進了。
不過這大山的深處跟紀詩之前在紀從軍家附近看的完全不一樣,這裡的山更高大,更連綿起伏,而且都像是拔地而起的一樣。進大山的路隻有一條羊腸小道,需要穿過仰不見天日的高大樹林再翻過一座大山才能到達。紀詩低頭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大樹纏著大樹上,而且每棵樹上都掛滿了氣根,甚至連小路上也被橫生的樹根糾纏著,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被絆倒。
陳桂芬走在前麵,頭上戴著個淡黃色的草帽,背著一個都能裝得下紀詩的籮筐。一隻手在前麵拿著棍子探路,另一隻手抽出空拉著紀詩。心裡想的是今天出發的早,也叫上了紀望,肯定能摘回十幾斤。
轉頭看向跟在身後的紀詩,囑咐道,“小詩,看清路,這地上都是樹根,彆絆到了”
紀詩也是在很小心地看著腳下,聽到陳桂芬的提醒嗯了一聲。拉著陳桂芬的手也更緊了。
很快後麵跟著的一群孩子大聲傳過來大聲的笑音。
“嗯~膽小鬼!”後麵有調皮的小孩學著紀詩的語氣說話,又是引得大笑。
十一二歲的年級最是渴望獨立,不願跟長輩在一起,想要擺脫父母的管控。而紀詩竟然特立獨行的不跟他們在一起,反而跟長輩走在一起無疑是跟他們不和。
紀詩沒在意那些笑聲,她跟他們不一樣,她寄人籬下,陳桂芬願意給她一個住的地方,可以給她個笑臉,她就滿足了。
陳桂芬在跟前麵的人說話,也沒注意到後麵的動靜。
後麵的一群人又是一陣笑弄,不過過了那一陣也都覺得紀詩是個無趣隻會聽大人話的乖乖孩子,跟他們不是一路人,也都沒再自討無趣的關注她了。
隻是人群中一個跟周圍同齡人高出一個頭帥氣的男生依舊笑著,旁邊一個胖小子叫陳虎,跑過來顛顛的,很疑惑,“江慎,你笑什麼?”,眼珠子轉了轉又說:“不會是也想去跟她一起做小乖乖吧?”
說罷,他們這一群又是爆笑。
陳虎就是喜歡到處惹是生非,他們這一片的小孩子都不喜歡和他玩。小孩子又沒有辨彆是非的能力,快樂一陣傷心一陣的,也是覺得陳虎說的話好笑。
唯一一個沒笑的走到江慎身邊,輕拍著他的肩,有著這個年紀所沒有的嚴肅與正直,看向周圍人,“江惟從南林大老遠抽出時間來找我們玩過來,我們還這樣排擠他,還是好兄弟嗎?”
說的正義凜然,也迎合了這個年紀重視兄弟的情愫。說罷也不在意其他人的反應,紀望就拉著江惟繼續跟隨大部隊走了。
紀望原本是不來的,但周圍的小夥伴甚至紀詩都來了,他就去叫上江惟一起來了。
小鎮上跟紀望同齡的不多,能玩到一塊的也沒幾個,江惟就是其中之一。江惟每年寒暑假都會從南林市回到泰安鎮看望奶奶,紀望家又跟江惟奶奶家住的近,所以就毫不猶豫地叫上江惟一起進山幫陳桂芬采藥了。
走了快一個多小時,紀詩感覺腳底肯定已經磨起泡了,腿也困痛,步子都快邁不開了。她咬牙還是堅持著跟在陳桂芬身後,不想做她的拖油瓶。
陳桂芬也注意到紀詩的速度明顯變慢,又看了看這周圍,也有一些她今天要采的藥,雖比不上剛深處的價格高,但也能采到很多。就拉著紀詩脫離了大部隊,去了一個小平地。
脫下頭上的草帽給自己和紀詩扇風,“小詩啊,咱們就在這摘,不跟他們一起了。”
紀詩本來腳就痛,現在聽了陳桂芬這樣善解人意,沒考慮到其他的,滿口同意。現在去哪裡都可以,她是真沒想到進山采藥要走這麼遠。
休息了一會兒,陳桂芬就開始摘了。紀詩也是忙不迭失地跟著做。
看著紀詩跟著自己一起采摘,陳桂芬也是心疼又喜悅,這個年紀這麼懂事還樂意幫家長乾活的孩子不多了。就拿自家的紀望來說,也是在自己叫幾遍才願意動身來的。又想到小姑娘瘦消得樣子,抬起胳膊抹了把眼淚。
邊摘還不忘邊跟紀詩解釋采摘的東西,“你看這個,是不是很好看,一根上麵開出兩種顏色的花。”
紀詩覺得新奇,繼續聽陳桂芬講,“這個就用我們的土話講就是二花,就是你們城裡說的金銀花,夏天泡茶好喝還下火。”
紀詩以前夏天也喝過金銀花泡的茶,沒想到今天還能親手去采摘,紀詩覺得這樣的體驗很新鮮,她記得以前在超市裡看見過,一小包就要二三十,能賺到錢,紀詩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江惟本來就是出來玩的,但紀望不是。他是實打實地要跟著陳桂芬一起出來摘草藥的。家裡雖然說不上窮,但還是一般,就紀從軍一個人在煤礦上班,陳桂芬隻能賺些零碎的錢,而且他還在上高中,家裡的開支大,作為家裡的孩子他也是應該幫他們分擔的。
見江惟已經不怎麼想走了,紀望不忍心拋下夥伴,又看見陳桂芬和紀詩在這邊,就拉著江惟往這邊走了。
“媽,這邊花多啊?”
陳桂芬忙著摘二花,聽見紀望地招呼聲,擼起袖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對啊,你也快來摘吧,這邊多”,招呼著紀望往她們這邊來。
紀詩也聽見招呼聲了,抬眼看見了正在向她們走進的紀望,身後還跟這個估摸著跟紀望差不多大的少年。不過卻跟紀望形成鮮明對比,他個子比紀望高出差不多一個頭,皮膚也是健康的白色,很好看但也不顯娘,是能夠在初高中學校裡能夠斬獲一大群迷妹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