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間，蹲著的沈卿禮終於站起身來，而宋謹戈也看清了他手裡拿著的東西

——一件灰藍色羊絨圍巾。

宋謹戈輕笑：“現在是春天，不是冬天...”

沈卿禮理直氣壯：“春天怎麼了？春天就不能圍圍巾了嗎？”

“而且！今天你吹冷風了，萬一因此感冒，那我不就是罪魁禍首？”

宋謹戈：“所以你現在才給我圍巾？這算是亡羊補牢？”

“....”沈卿禮心虛，“主要是下午走的時候太急了，把這件事忘記了....”

“不管怎麼樣！你快圍上，我送你回酒店！”

沈卿禮說著，便開始親自上手，把圍巾往宋謹戈脖子上套。

他的動作生疏中透著笨拙，圍得一點也不好看，但勝在暖和，羊絨圍巾被嚴嚴實實地擁在宋謹戈脖子上。

宋謹戈還欲掙紮，卻已經被沈卿禮推著往門外走去了。

辦公室裡沒有彆的老師，他們是最後一個出去的，沈卿禮留在後麵關燈鎖門，而宋謹戈則斜倚在門旁等著他。

他拽了拽裹在脖子上的圍巾，有些不習慣，卻沒有動手把它取下來。

宋謹戈：“這不會是你織的吧？”

正在往外走的沈卿禮腳步一頓，語氣帶了些有些惱羞成怒，“你在想什麼？怎麼可能！”

“噢，沒有就行。”宋謹戈也隻是問問，本來也沒期望得到肯定的答案，假如沈卿禮直接回答“是”他反而會被嚇一跳。

沈卿禮沒說話，低頭掏鑰匙準備鎖門，隻是關門的力道似乎無意識大了一些。

酒店離學校並不算遠，閒談幾句間便已經到了酒店門口。

就在宋謹戈都快忘了這個話題時，他卻突然開口，“你...你可以再仔細看看。”

宋謹戈：“嗯？”

“就是看看圍巾....”他的臉耳朵泛紅，連帶著語氣也急促起來，“等等！回去再看！”

“現在不準看！”

“還有，和助理沒有關係，這都是我自己選的！”

他的語氣有點凶，宋謹戈卻聽得莫名想笑。有點像虛張聲勢、隻叫不咬人的小狗。

“好，我回去再看。”宋謹戈回答地很耐心，倒是讓沈卿禮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

“對...對不起，我沒有凶你的意思....”

宋謹戈打斷了他的話，“沒關係的。”

“誒？”

“我說，沒關係的。”誇獎被宋謹戈用柔和肯定的語氣說出來，沒有輕佻，卻帶上了幾分情人間的親昵。

宋謹戈沒有說謊，從前沈卿禮的凶，是能直接感受到的厭煩和不耐煩，而不是如今這樣——

可愛？宋謹戈不確定地想，不太準確地想出一個形容詞。

沈卿禮愣了一瞬間才反應過來，隻覺得麵頰一下子燒起來，多虧黑暗給他提供了一層遮羞布，不然宋謹戈就能清晰地看見他的臉上浮現出的紅。

宋謹戈：“晚安，好夢。”他淺笑著衝沈卿禮擺擺手，也不再看他的表情，轉身往酒店走去。

“晚安，好夢。”沈卿禮望著他的背影喃喃開口。

回到酒店的宋謹戈慢慢拆開圍巾，果然在圍巾的角落發現了一隻微笑著的小狗圖案，揚著尾巴半立起身子。隻占了很小一塊位置，不細看幾乎發現不了。

繡工不算很好，但勝在生動活潑。

明明小狗和圍巾整體的風格一點不搭，卻讓宋謹戈彎了眉眼。

他的指腹摩挲一下小狗的腦袋，唇邊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

另一邊，剛回到宿舍的沈卿禮卻看到了守在門口的蘇如春。

“蘇校長？”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困惑，“怎麼了？”

“沒啥事，就是高中部明天要開始上晚自習，老師的安排是輪班製，我提前來給你說一聲，到時候就麻煩沈老師了。”

“沒事，我知道了。”他禮貌衝蘇如春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