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不走了，我也後天走。”

“真的嗎？”

宋謹戈挑眉：“真的。怎麼了？不相信我？”

沈卿禮控製不住嘴角的笑容，“沒有不相信，我就是...有點開心。”雖然隻是等他一天，可這卻是那天過後，宋謹戈真真正正為了他做出的一個改變和妥協。

這讓他感覺，他離宋謹戈更近了一點。

“好傻啊...”宋謹戈忍不住伸出手，捏起沈卿禮的臉頰又放下。

“很傻嗎？”沈卿禮捂住被捏過的臉。

“傻乎乎的，但很可愛。”

“...”

宋謹戈眼尖地注意到沈卿禮耳垂悄悄變得通紅。

而沈卿禮也注意到，宋謹戈對他的態度又柔和了一點。

......

宋謹戈往外走的時候，晨霧還未完全散去，或許馬上就要離開的緣故，宋謹戈心中隱隱升起幾分不舍。

學校就建在山腳下，他抬眼便能望見遠處的山。

這短暫又漫長的一周中，他見過夜晚星光下的山，見過正午烈日下的山，更見過迎著朝陽挺拔屹立的山，可唯獨沒見過霧中的山。

山影斑駁，雲霧繚繞，仿佛正身處另一個與世隔絕的天地，似天然的仙境。

可他又清楚，這不是仙境，是囚籠。

————————

周六上午是沈卿禮的最後一節課。

交接工作已經做完，上完這一節課他就要正式卸任“老師”這個身份了。宋謹戈並沒有來，這是留給沈卿禮一個人的時間。

短暫的四十分鐘結束，還有一個簡單的告彆儀式，說是儀式，其實也沒有多少複雜的流程，就是沈卿禮簡單講點東西。甚至也沒有占用上課的時間，是在原本的課間操時間舉辦。

這一次，沈卿禮沒有講題、沒有強調學習的重要性，而是開始分享他過去的生活。

他講了自己的高中生活，也講了大學的出國生活。講他第一次在國外上課找不到教室，講他熬夜趕畢設...

時不時有小聲地提問聲傳來，他也耐心地一一回答。

“如果有機會，就算考不出去，我也希望你們能出去看看，至少能見到更大的世界。”

告彆儀式的最後，沈卿禮沉吟著開口，“人生都有彆離，很多彆離我們無法阻止，那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告彆。”

他不急不緩的聲音在整個教室中擴散，“當然，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告彆，而是珍惜相處過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這段時間和你們的相處真的很愉快。”

這段話是說給孩子們的，更是說給他自己的。

在他學不會珍惜的時候，差點弄丟最寶貴的珍寶，

“當然，並非所有彆離都不可挽回。有時候短暫地失去反而能讓我們擦亮蒙塵的心，幫助我們發現真正寶貴的東西。”

“離彆是為了更好地重聚。”

底下有個女孩提問，“那老師我們還有機會再見你嗎？”

“當然有。”

他頓了頓，緩緩開口，語氣堅定，“如果你們能考出去，我將會以個人身份資助你們到大學畢業，到時候的具體事項蘇老師會幫大家聯係好的。”

他的話就像滴入油鍋的沸水，話音剛剛落下教室裡就爆發出七嘴八舌的討論聲，沈卿禮甚至在幾個孩子的眼中看到了閃爍著的淚光。

“真的嗎？”一個膽大的小姑娘壯著膽子開口。

“真的。”沈卿禮沒有被質問的不悅，他認真地點頭肯定。

“如果那個時候你們還想見我，可以去沈氏電器找我，我請大家吃飯。”

“好~”地下傳來孩子們激動的應答聲，這回聲音出奇的響亮整齊。

“最後，我給大家準備了一些禮物。”

前排孩子已經有人躍躍欲試地踮起腳往他手中望去。

隻見沈卿禮從講台旁一早就放好的紙箱中取出幾本書。

書的設計精致，封麵上的大字清晰可見——五三、真題集、星火英語....

都是高中最常見的也最經典的題集，各科都有。

“......”教室裡出奇地安靜了一瞬間。

沈卿禮沒管她們的反應，“那就請各科的課代表來幫忙分發吧。”

隨著沈卿禮的話音落下，教室各處站起幾個人往講台旁走去。

然而就在此時，變故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