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爾突然回憶起一件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
剛剛他被精神力操控著坐下時,宋謹戈並沒有直接接觸他!
也就是說,宋謹戈的精神力強度,似乎能夠不依靠接觸直接起作用!!
如果說,宋謹戈真的做到能外放精神力,那...
或許在他的眼裡,自己就像個跳梁小醜,所有的心思都一覽無餘。
劇烈的心跳聲在伊萊爾的耳旁回響,他的手指變得冰涼,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來。
但下一秒,更大的疑惑席卷了他。
如果宋謹戈真的發現了湯中的藥物,為什麼沒有說出來,甚至可以作為證據的餐具也已經被他銷毀,殘留在雄蟲身體裡的劑量在明天也會被代謝乾淨。
為什麼迎接他的不是更狠厲的鞭笞和懲罰...
為什麼宋謹戈絲毫沒有抗拒他的靠近,甚至拆下了他的抑製頸環...
麵前雄蟲的精神力,到底能否實現外放...
他到底有沒有發現湯裡的藥...如果發現了,為何又要喝下去?
還是說,他在冷眼旁觀著自己的得意,隻為了高高拋起再將他重重摔下,現在輕輕略過隻是為了之後醞釀著的更可怕的懲罰...
...
宋謹戈不明所以,隻覺得莫名其妙,明明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雌蟲幾個呼吸間便變了模樣,一整隻地萎靡了下去,精神觸手傳來的苦澀讓他微微蹙眉。
...
伊萊爾想擺脫他的雄主。
可蟲族律法中,雌蟲沒有受到永久性的重度創傷是不能自主提起解除關係的訴訟。很遺憾,隻有精神力連降兩級才屬於重度創傷。
抑或是,雄蟲無法安撫暴亂期的雌蟲。安撫的條件是等級相差兩級以內,也就是說,隻有宋謹戈的精神力墮入c級及以下,伊萊爾才有操作的空間。
如果沒有彆的方法,他也不會采取這樣的措施。
他並非生來便有反骨。隻是一次次的失望讓他明白,順從的容忍隻會拖著他走向深淵,而精神海被摧毀終於讓他下定決心,這是恨意裡才催生出的狠厲。
可這並不代表著,他想讓這樣的謀劃暴露。
他不怕死亡,可卻擔心這樣的罪名連累雌父、連累羅斯爾德家族。當初他執意要給宋謹戈當雌君便傷害了雌父,伊萊爾不想再在雌父麵上看見失望的神情了。
如果有必要,他會自殺吧...
抑或是拖著麵前的雄蟲一起走向死亡。
可...
羅斯爾德家族的雄子,既便是注定要走向生命的終結,也應該死在戰場上、隕落在茫茫宇宙中,唯獨不應該背上“畏罪自殺”這樣的惡名。
明明理智告訴伊萊爾此時不再多想是最佳解法,可各種可怕的猜想還是抑製不住地把他緊緊包裹。
突然,胸前毛茸茸的觸感打亂了他紛亂的思緒。
伊萊爾一怔,垂眸就看到宋謹戈柔軟的黑色發頂。
隻見宋謹戈坐在柔軟的地毯上,在伊萊爾渾身上下輕嗅起來。他想要找到苦味的來源,隻不過他失敗了。
宋謹戈鼻翼間充斥卻隻有沐浴露淺淡的香味。
在伊萊爾看不見的維度,宋謹戈蔓延開來的精神力如同觸手般把他緊緊纏繞起來。
“你怎麼了?”宋謹戈疑惑開口,不明白麵前的雌蟲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太苦了吧...還有某種翻湧著的、深沉的絕望氣息。
“沒什麼,雄主。”伊萊爾咬緊牙關,拚命克製住自己身體的顫抖。
“您要開始覺醒期了嗎?”
“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了。”
他像是急於某種表明態度一般,這一回,宋謹戈哪怕不依靠精神力也能感受到他言語間的焦急。
伊萊爾抓過托盤上的束縛鎖放在宋謹戈的身前,不等宋謹戈反應,便自己束縛了雙手,“無論您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