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安好。”金木研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煞有介事地回應了她的話。

“可是啊，咳咳——”神代利世突然開始掙紮，上半身做出向外衝的姿勢，可是由於過度饑餓導致的體力不足和鐵鏈的捆綁，又被壓了回去，憤怒地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金木研：“可是我好餓啊，金木君。”

多餘的鐵鏈被帶著嘩啦響。

“我知道。”在這個清脆的響聲裡，金木看著利世，神情古井無波。

這一幕是何其眼熟，隻不過比起當時，角色調換了而已。

當年是他金木研滿身傷痕被鐵鏈捆在椅子上，憤怒，無助，彷徨。而神代利世就站在他麵前，嘲笑他的弱小。

他無意於成為神代利世這樣的人。

“我們先來談另外一件事吧，利世小姐。”金木湊近利世，憐惜地撫摸她的臉：“喰種餐廳的事你知道了嗎？”

“哈哈——四方蓮示告訴我了，你砸了美食家的場子，還弄傷了有馬貴將，怎麼，我是不是該感謝你之前沒有直接殺掉我！”利世伸長脖子，同樣靠近金木，紫色眼睛掩在眼鏡下，囂張地回應著他的話。

“確實。”金木不是什麼時候站了起來，點了點頭，撫弄神代利世臉的手繞道她頸後，一把抓住她的頭發，迫使她更加仰頭看他。

“哦，那就謝謝金木君了。”女人的聲音嬌俏，完全沒有在緊張對峙中的感覺。

“那我就收下了，利世小姐。”

“金木君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不知道利世小姐還記不記得那天我對你說過的話，要不要加入黑山羊？”

“如果我說不呢？”利世看著金木，舔了舔嘴邊之前嘔出的已經凝固的血斑。

“也沒什麼，利世小姐就留在古董吧。留在古董，我會拜托古董的大家保護你不被‘V’的人抓回去。但如果你離開古董，我也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那我加入你這個黑山羊有什麼好處？”

“黑山羊還沒有正式成立，”金木輕笑，“利世小姐加入黑山羊的話，就是黑山羊的第二個成員，就屬於我的人了，以後不管是什麼組織，‘V’也好，CCG也好，亦或者是青銅樹，都不會將你帶走，在我身邊，利世小姐是自由的。我相信，在聽說了喰種餐廳的事以後，利世小姐已經清楚我的能力了。”

“……哈哈”利世不顧金木抓住自己頭發的手，像後仰到，坐在椅子上：“好像無論我加不加入，好處都是我占了。金木君，這不劃算啊。”

“是不劃算，可是對比被‘V’抓回去成為供體，我希望利世小姐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

“雖然我無法告訴你我為什麼對你的事情那麼清楚，但是，我不會傷害你的，利世小姐。”金木鬆開抓著利世頭發的手，改為抵住利世身後的椅背：“怎麼樣，要加入嗎。”

雖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似乎篤定神代利世不會拒絕。

“既然如此，那就加入吧，希望金木君好好實現你的話。”神代利世徹底放鬆了自己的身體，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金木。

“當然。”金木鬆開手站直身體，低垂眉眼看她。

“吶，金木君，我好餓，我需要進食。”沒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利世在金木麵前又恢複了之前優雅知性的模樣。

“我知道。”再一次重複這句話，金木抬手解開了自己襯衣的紐扣，敞開了一邊肩膀。

而隨著金木研的動作，那股特屬於金木的馥鬱芳香散發出來，神代利世看著那一邊裸Ⅱ露的肩膀，漂亮的紫色眼睛慢慢被黑底紅瞳的赫眼覆蓋，黑色的紋路從眼角爬出，向外擴散。

“金木君……”

金木歎了口氣，左眼變為赫眼，伸出赫子斬斷了神代利世身上的鎖鏈。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而神代利世就是得了指令的那個人。身體一經得到自由，神代利世就撲了出去，壓Ⅱ倒了金木，張嘴迫不及待地從那裸Ⅱ露的肩膀處撕咬下一塊肉。

神代利世嗚咽咽下嘴裡異常香甜芬芳的食物，而那被撕咬下的缺口，又在眨眼間愈合，神代利世又繼續之前的動作，瘋狂進食。

古董隻有死Ⅱ人的肉，完全無法滿足神代利世，為了防止她暴動，還不如金木自己來。他身體裡的Rc細胞濃度不是一般喰種能比的，神代利世能以最少的食物獲得最大的飽腹，隻不過會讓他原本也有些饑餓的身體會更加感到饑餓罷了。

金木伸手安撫性地撫摸著神代利世的後頸：“慢慢吃。利世小姐就先留在古董當服務員吧，不要給古董的人添麻煩，如果餓了，古董的食物吃不飽，我就帶你去共喰。”

安靜的地下室除了金木說話的聲音，就隻有利世進食的聲音，而利世沉迷於長久以來過度饑餓得到滿足的進食，完全無法分出神來回答他的話，但金木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麻煩入見小姐了。”

估摸著神代利世的進食量，在覺得差不多後，金木就直接打暈了利世，將她帶了上來。

“沒有，我幫她洗漱吧。”入見接過金木懷裡的神代利世，抱著她去了這個專門為利世準備的房間裡的浴室。

“謝謝入見小姐，沒事的話，我就先去找芳村店長了。”

“好的，金木君。”

“之後還要麻煩芳村店長關照一下利世小姐。”依舊是店裡的那間裡間，依舊是一杯溫水，金木看著坐在他旁邊的芳村功善：“之後黑山羊正式成立，我會把他接走的。”

“其實不必，利世小姐本就是20區的人，她也幫過很多。”

“不一樣，”金木輕輕搖了搖頭，“我答應她了。”

“嗬嗬，金木君已經決定要再建立一個組織了嗎？”

“是的，人類與喰種的平衡已經被我打破，但還需要繼續，我希望黑山羊能帶領人類和喰種走向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金木君，最難的永遠是黎明前的黑夜，無數代無數人想要衝出來，可是都沒有成功，，但現在，我快看到了。”老者在說這話時沒有看著金木，而是看著窗外的夜晚。

夜晚也不能令東京喪失璀璨，可那華麗明薑的夜裡，很少很少有燈願意為喰種而亮。

“謝謝芳村店長。”金木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又將水杯攢在手裡，難得有些坎坷：“那麼芳村店長，你願意帶著古董加入黑山羊嗎？”

老者收回目光，看著金木溫和地搖頭：“還記得當初你第一次來古董時達成的合作嗎？”

“記得。”金木一愣，已經明白了芳村功善的意思：“在創建一個人類和喰種和平共存的世界的基礎上，在我需要幫助時儘可能幫助我。”

“對。古董成立的初衷，是為那些弱小的喰種提供一個庇護所，所以古董是中立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古董會幫助黑山羊，但不會加入黑山羊。”

聽完店長的話，金木站起身，鄭重地對老者鞠躬：“對不起，芳村店長，是我唐突了。”

“沒事，金木君，好好回去休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