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不算太遠,兩人終於趕到了夏成家。
沒等敲門,一個短發女生就推門出來,見到夏成便開始埋怨:“哥,你怎麼才回來!天都要黑了!”
少女和夏成長得很像,麥色皮膚,駝峰鼻,眼睛又大又亮,雙頰上有微微的酡紅,英氣而不失嬌俏。
她雖然知道哥哥朋友要來,這會見到還是嚇了一跳——她還沒見過這麼白、這麼俊的男娃。本來邁出的大步向後縮了縮,她有點不自在地打招呼:“小米哥好,我是夏陽陽。”
顧米也早就知道夏成有個妹妹,連忙搶回自己的背包,翻出一盒準備好的巧克力,擺出招牌笑容:“陽陽妹妹好,打擾了啊。不過,夏成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就不和你客氣啦~”
夏陽陽覺得顧米的牙好白,笑得不太正經,瞅著哥哥點了頭,難得害羞地接過禮物。
她有點生氣哥哥沒給自己提醒,覺得自己的樣子肯定丟人了,氣哼哼衝夏成道:“飯菜都在鍋裡,你今晚記得刷碗,彆指望我!”
說罷,急匆匆就走。
夏成不放心,追問:“手電帶了嗎?”
“帶了!你以為我是你!”夏陽陽回頭做了鬼臉,跑了。
顧米一臉懵:“妹妹怎麼走了?怎麼好像還生氣了?”
“誰知道呢!”夏成搖頭感慨:“我出去讀書後,她一個女娃不安全,一直住在村長家。可能離得久了,我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顧米也不懂,跟著夏成進了屋。
隻見進門的房間裝飾非常“複古”,裸露的大梁上垂吊下一顆燈泡,發著昏暗的光,地上鋪著磚塊,牆邊擺著一套看著就有年頭的木桌和長凳。最醒目的,還是牆上掛著四張黑白照片。
夏成注意到顧米的目光,介紹道:“我爺奶和我爸媽,彆介意。”
“當然不介意!”顧米慌忙搖頭,又合掌拜了三拜道:“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叨擾叨擾。”
夏成頗為感慨地等顧米拜完,關好門,一起吃了晚飯。
兩人吃完飯,夏成就安排顧米睡在原先夏陽陽的房間。
顧米本來還覺得唐突佳人,夏成就笑話他:“你天天抹臉上那些護膚品,我妹都沒見過。”
所幸山中不熱,雖沒有空調電扇,他也在舟車勞頓的疲憊中早早進入了夢鄉。
隻是這睡得太早,到了半夜,顧米就被尿意憋醒。他迷迷糊糊拿起手機,一看才淩晨兩點,就知道憋到早晨不現實了,認命地坐起身想去廁所,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夏成家,而夏成家的廁所在房子外。
顧米隻能趟著鞋,開了手機電筒光,想去開燈,但怎麼按開關,燈都不亮。他模糊想起,夏成以前好像說過,山村裡停電是常事。
他拉開自己房門,就感到外間一股涼風襲來,意識立時清醒了些。
外間門窗緊閉,一室靜謐,但因牆上的四張遺像,又莫名有些駭人。
應該是因為外間沒人,溫差產生了吹風的錯覺。
顧米隻能如此安慰自己,又向牆上四位拜了拜,才學著夏成的樣子卸下門閂,打量屋外。
屋外是極致的黑,明明天上懸著月亮,但顧米兩隻5.2的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
顧米有點心慌。城市裡總有各種光,屋外的路燈、高樓,屋內的電器提示燈,所謂的黑暗,也不過是或深或淺的陰影疊加。反正,沒有這種絕對的黑。
但畢竟是個成年人,怕黑什麼的也太說不過去了,顧米用電筒光定位到不遠處的茅房,一股勁衝了過去。
夏天的旱廁味道大的可以,他憋著一口氣趕緊釋放。渾身輕鬆後,他舒服地吐了氣,一邊提著褲子一邊轉身,卻猛然發現一個人影正悄無聲息地立在身後。
他嚇得後退一步,定睛一看,是個沒見過的男村民。
這人個子不矮,可能四十歲上下,眼下烏青很重,一臉酒色之相,正盯著顧米的□□,猥瑣笑著。
顧米剛鬆口氣,覺得是人就好,此時又戒備起來:“你誰啊?這是夏成家的廁所!”
男人聲音含混,朝顧米臉上噴酒氣,顯然是喝醉了:“我知道。你是女娃、男娃啊?是阿成的朋友嗎?”他說著就伸出手,想要扒開顧米的褲子看個究竟。
糟糕,真是個變態。
顧米趕緊用手去擋,沒想到這人看著老,力氣比他大得多,兩人糾纏間踉踉蹌蹌,他後腳一空,半個腳掌已經退至糞坑邊。
退一步,跳糞坑以保清白;
進一步,脫褲子讓大叔開開眼界。
他正在思想劇烈掙紮,一聲低喝從男人身後響起:“繼來叔,你乾什麼!”
顧米立即聽出夏成的聲音,剛想呼救,一股大力就拽著兩人,將兩人從狹小的茅房中揪了出來。
夏成把夏繼來摜到地上,攙住驚魂未定的顧米,才要安慰,就被他一把掙脫。
顧米有了人撐腰,才不害怕,上去對著男人的下半身就連踹數腳:“我讓你耍流氓、耍流氓!爺爺我差點掉坑裡!以為我是的女的就上手?我是女的也不行!你這個□□犯……”
這幾腳聲音極響,也不知是不是踢中了要害,地上之人的哀嚎由高變低,似是暈過去了。
夏成見顧米這樣子也不像受傷,趕緊抱住人勸道:“小米,彆生氣、彆生氣!晚上不安全,我們先回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