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米終於解氣了,喘著粗氣思考了下:“晚上真不安全?”
夏成保證:“真的,野獸有時會進村叼牲口。”
顧米看向一動不動的醉鬼:“那這個人怎麼辦?”
夏成沉默一瞬道:“就丟這,喝醉了還敢跑出門,看他自己命吧。”
見顧米還是猶豫,夏成趕緊哄道:“走吧走吧,出不了大事。”
顧米:“……”
夏成當他默認,拽著他想走卻是拽不動:“小少爺,還不走想做什麼?”
顧米哭喪臉道:“我腿軟,你扶我走……”
兩人拉拉扯扯回了屋,果真是停電了。
顧米也不敢自己睡了,湊到夏成房間,想和他說剛才的事。
夏成的房間開著窗,窗簾隨著夜風微微擺動。這會顧米可受不了,指揮夏成關上窗、蓋好薄被,才示意可以聊天了。
夏成心中也氣,但看顧米精神頭不錯,終於放寬了心:“你沒受傷吧?剛剛消氣沒?”
顧米得意反問:“爸爸踢了那麼多腳,你沒看到?”
“看到了。”夏成失笑:“那就好。”
“不好!”顧米急道:“這男的什麼人啊?在這亂晃搞不好是慣犯,你得讓我妹小心點!”
“什麼你妹……”夏成隨口反駁著,心中卻是咯噔一下——夏陽陽平時住在村長家還好,應該也沒人敢欺負她,但這附近還有……
夏成思索到一半,就聽見顧米坐起了身,神經反射似的緊張:“你要做什麼?”
“脫衣服啊……”顧米脫了上衣,反問:“你怎麼睡覺還穿全套,不熱嗎?”
夏成梗了一下:“你也沒給我機會脫啊……”
顧米來了興趣:“這會脫嗎?”
夏成無奈:“彆這麼輕浮,說正事呢。”
顧米躺回被窩:“說正事啊,那你快說那男的什麼人!”
夏成:“……”
“他叫夏繼來,我們村都是一個姓,算是我隔了幾輩的堂叔。他原先是村裡的出山人,就是幫村子出去辦事的。聽說他以前在外麵亂來,把媳婦氣死了。村裡有規矩,必須要有至親留在村中,才能出山。他成了老光棍,活兒也就丟了。不過聽說他存了不少錢,現在遊手好閒,在村裡風評不大好。”
“靠。”顧米有些後怕:“要這麼說,這人不會有什麼臟病吧?我剛才差點就從了。”
“彆怕,後麵我找機會擺平他。”夏成趕緊安慰,卻又品出一絲不對味:“等等,你剛剛那句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顧米無所謂道:“不服就乾,乾不過就跑,跑不過就求饒,求饒不過就從了。所以你也消消氣,提醒好我妹就行,彆鬨大、背個處分回去。”
床那邊細細簌簌,顧米的被子都被扯過去了。
“你乾嘛啊,大成!”顧米扯回被子一角,至少把肚皮蓋上。
那邊傳來夏成悶悶的聲音:“我好像沒法再相信你的節操了……”
早上顧米醒來才六點多,窗外天色微亮,身邊床位已經空了。他起床開了房門,就聞到柴火味,轉去廚房,果然看到夏成正在做飯。
顧米倚在門檻上,搖頭感慨:“這是誰家的媳婦,太賢惠了~”
夏成笑著訓斥:“彆踩門檻,趕緊拿盆洗漱去,嘴那麼臭!”
顧米從水缸裡舀了盆水,出了大門卻先去茅房邊查看。夏繼來早已不在,地上也沒有血跡之類,他才放了心,蹲到大門口刷牙,也有了心情打量周遭。
昨晚天黑看不清,原來這一片還有三戶人家,錯落分開,私密性挺好。
不同於夏成家門前的雜草地,其他人家都種了菜、養了雞,打理的井井有條。其中,斜前方的一戶格外顯眼,竟是棟貼了瓷磚外牆的二層小樓房。這樓雖和外麵的好房子不能比,但在村裡可以說獨樹一幟了。
顧米咕嚕咕嚕漱掉口中的泡沫,突然有一隻小皮球一彈一彈,慢悠悠滾到麵前。他順著望去,一個小女孩正在邊上,歪腦袋打量自己。
女孩約莫六七歲,小臉紅撲撲的,紮著小辮,兩隻大眼睛瞪得溜圓,小胳膊小腿肉滾滾的,顯然吃的不錯,穿著黑色的連衣裙和小布鞋,可愛極了。
“唉?小妹妹~你好啊~”顧米用腳扣住皮球,揮手就想把小姑娘勾過來:“這是你的皮球嗎?想要就過來告訴哥哥~”
女孩緩緩眨著眼,沒什麼表情,也不答話,無聲思索了半分鐘,等得顧米都有些尷尬了,才小跑幾步,直接伸手去撈皮球。
顧米覺得她肯定是生氣了,忙把腳收回,不好意思地解釋:“哥哥沒壞心啊……啊,對了,你想不想吃糖?”
他想起背包裡還有多買的巧克力,便隨意抹了把臉,把水倒在空地上:“等一下哦,哥哥去拿糖給你吃。”
顧米興衝衝進屋找糖,可等他趕回門口,女孩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