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夏成讓馬曉芳就在沙發上簡單休息,顧米和夏成兩人輪流守夜,一直挨到了天亮。
隨著天色一點點由暗轉明,三人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正準備開始繼續調查,驀然聽到屋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夏成神色一凜,拽著顧米躲上二樓,就聽見參差不齊的呼喊:
“大牛他媳婦,快出來,大牛出事了!”
“曉芳,快出來,你男人出事了!”
夏大牛死了,這是預想的可能性之一。
夏大牛前天就死了,這完全出乎三人的意料。
顧米甚至有點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跳窗離開的,隻恍惚有個印象,似乎是夏成牽著手腳冰涼的自己,把自己安置回的床上。他熬了一宿,本來以為會被紛亂的思緒所擾,沒想到在陽光給予的安全感下,很快就睡著了。
等顧米在神秘嘈雜的樂聲中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他推開房門,就看到夏成態度恭敬的送走一位老人,麵色沉靜如水,不知在想什麼。
顧米主動問道:“現在什麼情況?剛來的人有事嗎?”
夏成抬頭看過來,道:“大牛叔的靈堂已經支起來了,村裡的規矩是停靈三天,第四天下葬。大牛叔死在外麵,今天就是最後一天停靈,大巫讓我今晚去守靈。”
顧米覺得嗓子有些發乾,緊張問:“一定要去嗎?我覺得這個事情有點怪。”
夏成的臉色也不好看,但還是道:“確實古怪,但村裡年輕人少,我肯定是得去的。你就彆去了,在家安全點。”
顧米頭搖成撥浪鼓:“我不一個人呆著,恐怖片生存第一要義,不能落單!我還不如跟著你,你們應該有好幾個人一起守靈吧?”
即使覺得時機不對,夏成還是忍不住露出點笑容,給顧米講了聽來的消息。
夏大牛原本隻是普通的出山人,但他愛逞凶鬥狠,很快認識了些走歪路的人。雖然是不義之財,但他撈了錢會幫襯村裡,又幫村裡光棍“介紹”了不少媳婦,村長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前段時間他和幾個同夥被警察盯上了,想在附近山裡找地方躲一躲,沒想到在村子間轉移時,被一輛黑車撞翻到山溝裡。這種連路名都沒有的山路,當然不可能有監控,仗著車牌被遮,肇事車輛直接逃逸。
同夥們原來也不想管,還是其中有個人和夏大牛有點交情,腰上拴根繩子把人撈了上來,才發現夏大牛運氣不好,手腳骨折不說,肋骨斷了直接在胸口戳了大洞,喘氣都費力。
夏大牛想去醫院,自然沒人理他。後來不知他說了什麼條件,撈他的同夥同意送他回村養傷,誰知他半路上就自己熬不住,痛死了,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多行不義必自斃。同夥都到了村子附近,可能想著送佛送到西,就把他的屍身送了回來,這才有了今早的消息。
“所以,我們遇到的是什麼情況呢?”聽完夏大牛的死因,顧米忍不住猜測:“除了我們之外,昨天還有其他人見過夏大牛嗎?”
“有,我同大巫說了我們情況,他幫忙打聽過了。昨天確實還有幾個人遠遠見過,不過都是老人,都以為自己看錯了。”夏成盯著小洋樓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反而問顧米:“你聽過魂魄歸鄉的故事嗎?”
見顧米茫然搖頭,夏成早有預料,幽幽開口:“說古時候有個劊子手,因死刑犯是同鄉,行刑前就安慰他上下已經打點,讓他聽到有人喊行刑,就趕緊往家的方向跑,不要停。幾年後,劊子手回鄉,發現當年的死刑犯竟然正在家中和妻兒正常生活,嚇得半死,說當年自己是騙人的,死刑犯當時已經死了。這時死刑犯才斷頭而亡,繼而消失無蹤。我猜,大牛叔可能是差不多的情況。”
顧米聽得入迷,卻難以想像自己也身處這樣一個故事之中。
思緒雜糅,他卻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情,突兀問道:“大成,你和馬曉芳什麼情況?你們差了6、7歲吧?難道有感情債?”
剛剛還一臉深沉的夏成差點被口水嗆到,深黑的臉皮竟憋出點羞紅:“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的?唉……也算是吧,但村裡哪個男人不喜歡她……”
顧米盯著難得吐露少男心事的兄弟,剛剛玄之又玄的心態驟然消失,心中有隻猹上躥下跳,差點就要蹦出來:“然後呢?快說啊,是不是兄弟!”
“然後,曉芳嬸應該就看得出來了嘛。但我一直在外麵念書,也就沒什麼。直到高考完那個暑假,美琪半夜突然病了,大牛叔正在出山,我就背著美琪送她倆去鎮上看病。然後,美琪病好了,我們又在鎮上住了幾天……”
“我去……”顧米被瓜塞個滿肚飽,拚勁全力才壓製住自己,低聲呐喊:“兄弟,你一血已經沒啦?”
夏成胡亂哼了一聲,算是承認。
顧米表情管理失控,指著夏成直哆嗦:“看不出來呀大成,我們還以為你最老實……開學那會宿舍夜聊什麼時候能成人,你TM還給我們裝清純!說TM要結婚才可以!我真是看錯你了!”
“我真這麼想的!”夏成無奈道,盯著外麵,就怕有人被顧米的驚呼引來:“我原本都計劃好了,等大學畢業賺到錢,湊夠60萬還給大牛叔,再請村長出麵說和……誰知道等我寒假回來,才發現曉芳嬸還有彆人。”